逢聖的鼻子裡,左逢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鼻子出現了錯覺,他不但聞到了肉香,還覺得今天的肉香特別的濃郁。這可不是逢五開葷的日子啊。而且不止有豬肉的味道,他還聞到了雞湯、鮮魚的味道,還似有牛肉。

口水條件反射的溢滿了嘴中,左逢聖狠狠地嚥了下去。握著飯缸的手不禁的抓的更牢,別說他左逢聖不顧體面,在這伏牛山中他秀才的體面丁點也沒有葷肉更珍貴。

左逢聖,湖南江陰人,當初組織團練,跟隨湖南團練大臣宮兆麟援鄂,結果他和長沙府的老鄉曾衍勝,還有外府地的陶孝信、胡多吉等多人,在武昌城中都做了復漢軍的俘虜。那時復漢軍還是招納‘賢良’的,左逢聖、曾衍勝、陶孝信和胡多吉等人身有著功名,都曾被複漢軍拉攏過。可那個時候的曾左陶胡等人都甚有骨氣,嚴詞以據,然後全被扔到了伏牛山來。

等到時間和苦難磨平了他們的‘氣節’之後,再想投降,卻已經無有門路了。復漢軍緩過了一口氣,哪裡那會稀罕一些秀才諸生?

湖南被俘的一幫秀才舉人當中,曾左陶胡四人交情最好。而且他們四人家境都不怎麼樣兒。雖然四人都是秀才,陶家和左家祖上更都闊過,可時到今日,物是人非也。

四個人在才被扔到伏牛山的時候,就都擔憂自個的家中,要是家裡誤傳了自己戰死的訊息,那一家子還怎麼支撐的下去啊?可現在,一年多的時間過去,四個當初的文弱書生變成了精壯精壯的勞工,五體不勤的身子變成了渾身都是疙瘩肉,每日的勞累工作讓他們根本沒多餘的時間再去尋思著家裡人怎麼樣了。出了休息的時候,出了年節放假的時候……

他們就都盼著兩年期到,能讓他們早早跟家人聯絡上了。

要是能出的這伏牛山,四人敢對天起誓,他們再也不會跟復漢軍跟陳漢做對了。

一把把的辛酸淚啊,說起來能把他們整個人都給泡起來。

左逢聖身後跟著的是胡多吉,四個人雖然進了一個隊,卻又給分在了三個排。礦上的班排長不需要腦子,只需要有力氣,管理那是隊長的事情。所以四個人別看都是識文斷字的讀書人,一個也沒有混上職位的。

“紅燒肉……”

“……那是雞湯吧……”

“還有煎燜魚。”

“油餅,還有油餅!”

“大包子,肉餡的……”

“今個這是怎麼啦?伙食都趕上過年了……”

當中午的炊事車從大廚房裡拉出來之後,最前排的勞工們立刻驚唿起來了。左逢聖聽得眼睛都凸了出去,伸長脖子往前看,但他個子低。

“鐺鐺鐺……”銅鑼聲響,瞬間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伸長脖子去看的人也全都乖乖站好。

“你們都聽好了,今天是小公爺三歲誕辰。”左逢聖營的營長清了清嗓子,用一種藐視的目光掃視著手下四百三十多號勞工後,舉手抱拳向著魯山方向拱了拱。

“漢王欣喜,下令減免礦場戰俘勞工刑期一年。”鋪橋修路的戰俘刑期減免半年。算是一場小赦了。在場眾苦力眼睛都凸出來了,要不是場地裡紀律實在嚴肅,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會驚喜的喊叫出來。

陳惠的寶貝孫子滿三週歲了。用這個時代的法子計,那就是四歲了。

陳惠、高氏,還有老太太黃氏,甚至整個魯山縣,所有人都覺得歡喜的很。四歲大的孩子當然還不能算保險,可總算脫離了風一吹就‘飄’走的檔兒了不是?

陳鳴迄今為止可就這一個兒子。

今年年初外出征戰,一去就大半年的時間,身邊愣是沒加一個女人。那自然也就沒有孩子了。

陳惠對於小孫子三週歲的生日如此看重也是有原因的。

營長的話讓下面的四百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