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泣。

哭了一會兒,馮瑤環收了聲,用帕擦了淚,低聲哽咽道:“爹爹啊,你在天有靈,請原諒崔家的罪過,孩兒不孝,不能阻禍於前,就讓孩兒做些事情,為爹爹申冤罷。”說罷,將桌上書本拿過來細翻,翻來翻去未見異處,於是持了燭臺,沿牆邊擺設細細查去。眼見得查過了花架、畫軸、書架,無一處有異。馮瑤環四下看去,忽然瞥見幔帳後面的木臺上擺了一花瓶,內插拂塵,心中一動,走過去將拂塵取出,向花瓶內看去,仍然是空無一物。瑤環好生失望,轉回身來,突然眼前人影一閃,還未及叫喊,已被人一把捂住嘴巴揪住動彈不得。

“你不叫我就放了你。”秦海青低聲道。馮瑤環點點頭,秦海青於是鬆了手,瑤環果然不叫。“秦姐姐去了哪裡?何時回來的?”馮瑤環深施一禮問道。秦海青回了一禮道:“這幾日找人問事去了,伯父不是我所殺。”瑤環微微頜首:“這個我知道。”“知道?”秦海青伸手將瑤環攙至桌邊坐下,嘆道,“我倒是有些糊塗呢!”瑤環問:“何事?”秦海青道:“適才我在幔帳後,聽你說什麼崔家的罪過,好象瑤環妹妹知道是誰害了伯父似的。”馮瑤環的臉色刷地變白,急急分辯道:“我怎會知道仇人是誰,只怕是青姐姐聽錯了。”秦海青瞧她一眼,也不追問,轉而問道:“我看瑤環深夜到此四處翻找,恐怕是有些原因的吧?”馮瑤環嘴唇動了幾下,說不出話來。秦海青也不逼她,拖過一把椅子也在桌邊坐下,見瑤環只是低了頭不說話,輕輕嘆了口氣道:“瑤環妹妹與我多年不見,生疏了許多。”馮小姐只是用手指絞動手中白帕,不言不語。秦海青問:“瑤環妹妹想是還不知我如今已做了捕頭吧?”馮瑤環聽了此話,吃了一驚,抬起頭來。秦海青便接著道:“莫說伯父是我尊敬的長輩,哪怕是一般的刑案,遇上了不管也是不行的,何況如今我又被冤枉,瑤環如果知道些什麼,還請不要隱瞞。”見馮瑤環仍咬著嘴唇,一付舉棋不定的樣子,秦海青拉住馮小姐的手,溫和地勸道:“恕我直言,妹妹如此孝順卻不守靈堂,深夜獨自到此,恐怕是有些難辦的事兒又沒有人可託付,只好自己一個人來辦。可是妹妹常在深閨,如此嬌弱的一個女子,無論怎樣還是有些事情做不了。伯父含冤去世,你我心中都不好過,我的為人,你應該瞭解,還望不要對我防著什麼,多一個人幫忙總是好的,也好早日為伯父洗冤。”話說一半,馮小姐已有些坐立不安,待得說完,已是淚流滿面。秦海青執著她的手輕輕搖了搖,又低低的問了一句:“啊?”馮瑤環再也堅持不住,哽咽道:“青姐姐,我知道你是好人……爹爹原是知道有人要來刺殺的!”

雖說已有些預感,秦海青聽了這話仍是微微一楞。馮瑤環平靜了一下,接著說道:“爹爹曾說過,如有不測,我和母親要儘快離開此地,不要深究,亦不要與人多說話。我想他一定是預感到什麼才會如此叮囑於我的。”秦海青問:“那是什麼時候的事?”馮瑤環答道:“半月前,京中有人傳書過來,爹爹便開始愁眉不展。母親見他不開心,便問有什麼不好的事。爹爹只說有一位老友辭世便不多言,終日在房中嘆氣。前幾日我為他奉茶,他突然拉住我說了這些話,我只道爹爹因老友去世不免多想了一些,誰知不出三日,此事竟然真的發生……”秦海青問:“可知道那位老友是何人?”瑤環搖頭:“不知。爹爹既然要我們不多說話,我也不敢多問他人,只好晚上來找找,看能否發現那封書信。”秦海青道:“伯父為人謹慎,只怕難得此信。你且再想想,最近可有什麼不同尋常的人拜訪過伯父?”瑤環道:“自從爹爹調任曹州,就少與舊日朋友來往,不過一月前,好象有個姓錢的御史來過。”秦海青微微頜首:“如此說來,此事倒複雜了。那末崔家又是怎麼回事?”瑤環搖頭:“姐姐定是聽錯了,我沒有說過什麼崔家的話。”秦海青看了她一眼,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