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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空閒的臺階上跪滿了人,身著綠色官袍,正是自己治下的群醫。半開的大門中不時飛出花瓶書卷,沒有方向準頭地直向著太醫群中而來,由於眾人跪得密密麻麻,殿內飛出的東西便定會撞上一人。只是眼見著那迅捷無比的物什正飛在通往自己頭頂的路線上,勢若雷霆不見稍緩,正前方戰戰兢兢跪著的太醫卻不敢偏頭躲避,任憑它撞著自己,而後額首鮮血直流身側更是搖搖欲墜。
南宮慚見狀便知皇上盛怒,自己這遭若是保不住菀妃和龍嗣其中之一,只怕輕則罷官還鄉,重則身首異處。
想著如此,南宮慚臉上的汗不見回收,卻是流的更多了。祿公公在旁見南宮慚只愣愣地立在原地,知他心中惴惴,便上前攙了一把:“哎呦大人,您怎麼還站著吶——快些進去,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啊!”
南宮慚聞言,只得強自鎮定了心神,提步向著殿內走去。
一路上但見花瓶的碎片灑了一地,斜陽殿中的宮人只低著頭跪伏在一旁,喑啞地大氣都不敢出,將個往日尋歡作樂之所搞得如同刑獄一般。祿公公跟在身後只細不可查地嘆著氣,微微搖著頭,卻是什麼都沒有說。
眼見著房門就在近前了,南宮慚駐足,鼓起勇氣推開門來,小心地跨進一步去,不敢稍做窺視便直接跪在了地上,口中直呼:“罪臣參見皇上。”
一言剛畢,就聽得身後的門被人輕輕關了上,房中氣氛因著封閉而更加詭譎了起來。
南宮慚先是一驚,而後突然攏起了眉心,只抽鼻聞了一聞,蹙起的眉頭便更加重疊:菀妃娘娘大出血,該是小產前兆,現下房內居然沒有半點血腥之氣,又是為何?
“愛卿何言‘罪臣’?”盡歡帝見南宮慚眉頭緊蹙,便知他疑竇叢生,方才出聲問道。
“微臣來遲,只怕難以救得菀妃娘娘,故而先行告罪。”南宮慚聞得盡歡帝語調輕鬆閒適,房中也無哀號聲,便知事有蹊蹺,只怕宣來治病是假,偽作實證是真,卻不好抬頭細看房內情形,也不敢再妄加猜測,只能順著方才的話語繼續說道。
盡歡帝微微一笑,這人實在是太懂規矩了:“雖是來遲,愛卿也可來看看菀妃啊——不說只怕,事在人為麼。”
南宮慚稍稍抬起頭,而後直起上身縮回腿,慢慢走到榻前往床上一看,卻見床帳低垂,依稀見得榻上只臥著一人。
帳上繡著的乃是羊谷奇花,無風自動,襯著恍若有無的紗帳翩然起舞。房內燃著的卻不是菀妃平日裡喜愛的異域芬芳,而是幽深綿邃的龍涎香。精緻的香爐立在當地,悠悠從中滲出來飄渺到幾不可見的淺灰色煙霧,而後消散到空氣中,徒留下皇家獨有的芳馥來。
南宮慚立在床邊,手足無措,半晌才聽得帳內傳出了柔和的聲音:“愛卿,可診治完了?”
“這……”南宮慚有些困惑,才出了隻字便吞聲垂眉:“請聖上明示。”
盡歡帝撩開輕如蟬翼的帳子,慢條斯理地捏住一角而後支起身子掛在金制小勾上,回首細細看了看低頭等待的南宮慚,低低撥出一口氣:“愛卿方才為菀妃打落了一個稍稍成形的死胎,哪知此後菀妃仍是血流不止,湯藥惘效,不久便撒手人寰了啊。”
南宮慚聞言心下甚驚,口上卻是恭謹地道:“微臣有罪,難以救得菀妃娘娘,請聖上責罰。”
盡歡帝挪了挪腿,唉,這麼長時間睡在床上,真是手痠腳也酸了,倒不如坐一坐才好,只是這人雖然懂規矩,怎的讓自己一人唱獨角戲,也不配合著你來我去的呢:“愛卿無需自責,病因不明,愛卿已盡了人事。”
“聖上體恤下屬,微臣感激不盡。”南宮慚如釋重負地想截掉累人的對話,而後微微抬起頭,卻見盡歡帝已然從床上起身,倚靠著床柱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大有‘你很天真’的意味,始才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