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段,不惜讓你恨之入骨,也要讓你兌現當時的諾言。

“威脅,你,你說,是墨妃威脅皇兒?”

盡歡帝聲音顫抖。

“是。”

腥風伸手一撈,將方才擱置在床頭的藥碗拿了過來,一邊用小瓷勺慢慢拌著,一邊說道:“而且,是以你的性命相威脅。”

“我,我的性命?!”

盡歡帝震驚之下,一時竟不知是喜是悲。

能得知皇兒所為並非自願,已是從天而降的大喜,現下居然得知,皇兒之所以攜墨妃之手而去,竟是因為被以自己的性命相威脅。

這,究竟是真,是假,是夢,是醒?

“我,腥風,對天發誓,大皇子之所以離開皇宮,是因為墨雨一紙信箋,以盡歡帝的性命相威脅,若我所言有假,粉身碎骨,禍及三代。”

腥風見盡歡帝難以置信的神色,便伸直了右手,大拇拈扣住了食指,三指豎直並列,發下了重誓。

羅網中人,拿發誓都當兒戲,但腥風不然,腥風情真意切。

“你,你這重誓,當真?”

“信不信都由你,我看到的,是大皇子從未喜歡過墨雨,口口聲聲說著要與她相伴終身,亦不過是騙你,讓你怒極,好斬殺他們二人的幌子而已,如此,你便安全了。”

盡歡帝微張了下嘴,絲毫沒念及是何人,竟讓逝水相信了自己的性命岌岌可危,甘願束手聽從墨雨的要求。

盡歡帝只是錯愕,只是張皇,只是迷惘。

為何,皇兒,竟然將自己的性命,看得如此重要,甚至如這道童所說的,做足了戲碼,編出了與自己的妃嬪情根深種這樣的,‘怒極斬殺他們二人的幌子’。

若是自己一念之差,怒火攻心,當真便會斬殺了皇兒的啊。

如此看來,皇兒居然,居然願意,為自己捨命?!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盡歡帝呆滯了許久,終於想起來一個根本的問題。

——這個道童,應當是樂見自己茶飯不思的,為何肯傾言相告?

“放線,丟誘餌,釣大魚。”

腥風努力使自己的目的看起來,只與復仇有關。

將南天竹的苦衷說出來,這個皇帝定然會藉此契機,相問與南天竹,雖然自己沒法保證他們能否坦誠心意,但至少,南天竹會離開墨雨的身邊。

會離開,墨雨的身邊……

“釣大魚?我現在如此落魄,居然還能得你青眼,配上‘大魚’二字?”

盡歡帝挑了挑眉,被一劑逝水可能願為他捨命的亢奮藥一打,前時的洞若觀火之態登時慢慢參透了出來。

腥風看著盡歡帝鳳目中浮觀的精光,心中一喜,而後說道:“當今聖上不是大魚,誰還是大魚。”

“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什麼,你定然是清楚的,我不像墨雨,我在意的只有報仇而已,所以我想的,不是要你如何淒涼,如何艱辛,而是我能否洩憤,我的家人能否昭雪。”

腥風用手中的小瓷勺輕輕舀起湯藥來,看著沉凝苦澀的液體,又轉眼看著有了些許興致的盡歡帝,緩緩說道:“你與大皇子會如何,我不會管,我也不是非要拆散你們不可,他對你重要,對墨雨重要,但是對我,一文不值,所以你想要,要回去便是。”

盡歡帝靜靜地看著腥風,而後伸手,主動從她手裡接過了藥碗。

“你說的好像有幾分道理,但是,你並不是你所說的那般,‘在意的只有報仇而已’,大概還另有隱情,另有在意之事。”

“我……”腥風被戳中傷處,略微有些心驚。

“不必解釋,那隱情我沒興趣知道,你繼續說。”盡歡帝單手示意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