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便栽倒在地。“放肆!”完顏婷心疼萬分,回手一記耳光便扇在餘孤天臉上,喝道,“便去見父王,也要帶上雁郎!”

“到了這時,你還在戀著他?”餘孤天臉上火辣辣得生痛,心底更是又恨又怒,幾乎便想一劍將卓南雁刺死,冷冷道,“實話說了吧,這人不叫南雁,他姓卓名南雁,乃是南朝雄獅堂派來混入我龍驤樓的細作!栽贓王爺,再私下告密,向完顏亮邀功請賞,全是這卓南雁一手所為!”

完顏婷登時怔住,隨即拼力搖頭,哭道:“我不信,我不信!小魚兒你胡說八道!”夜色太黑,餘孤天瞧不清她臉上神色,但見她頭上精心綰好的新婦髮髻散亂地披下來,隨著她的頭瘋了般地舞動,顯是她心內痛楚慌亂到了極點。餘孤天的心異乎尋常地剛硬起來,嘿嘿冷笑道:“芮王爺已信了,你卻還不信嗎?芮王府能有今日之局,全是此人一手所賜!”完顏婷忽地心底慌亂無比,怒道:“你……你說的全是假話!”猛又揮掌向他臉上打來。

餘孤天猛地揚手攥住她的玉腕,低呼一聲:“有人來了!”眼見完顏婷兀自哭叫不休,揮指便點了她的兩處啞、麻穴道,挾著她便向旁退去。但這鬼巷佈置怪異,餘孤天只是粗通陣法,一時推算不清,東拐西拐地才退出丈餘。他聽得飛身掠來的這人腳步輕若無聲,顯是一流高手,不敢再弄出聲響,便扶著完顏婷躲在一截斷牆之後,斂氣凝息,探頭觀望。

朔風呼呼地颳了多時,厚重的冬雲才給扯開了幾道裂口,殘缺的月亮猶如給人咬剩下的燒餅,從雲隙間掙出頭來,灑下幾縷昏黃的光。卓南雁昏迷了多時,給冷風一激,忽然醒了過來,才張開眼,便見一人急掠而到,卻是個身材瘦長的蒙面漢子。

在迷霧般若隱若現的月光下瞧來,只見這人宮中侍衛打扮,起落輕捷,恍然便似鬼魅一般,地上的卓南雁、牆後的完顏婷瞧著,身上全不由蕩起陣陣寒意。餘孤天更是想:“慚愧,若非這廝適才踩斷了一根枯枝,被我聽到,只怕直掩到我背後,我也未必得知!”

那人眼見卓南雁橫臥在地,顯是吃了一驚,四顧無人,猶豫了片刻。才走上前來,冷冷道:“郡主在哪裡?”聲音冷兀僵硬,渾然不似塵世之人。卓南雁緩緩欠身坐起,這時神智稍清,才覺不見了完顏婷,不由扭頭四顧,驚叫道:“婷兒,婷兒,你在哪裡?”那人呵呵怪笑:“卓南雁,這時你還假惺惺地裝模作樣,你將郡主藏到哪裡去了?”

卓南雁聽得這侍衛直呼己名,登時渾身一震,愕然道:“你又是誰?大丈夫何必藏頭遮臉?”那人反手一掌,拍在身側的矮牆上,登時打得石屑崩飛,森然道:“少說廢話,交出婷郡主,便饒你一命!”卓南雁覺得這人的聲音故意壓得沙啞冷硬,忽地揚眉喝道:“原來是你!適才在芮王府中,便是你血口噴人,誣我是偷藏咒饜!”凝神細瞧,見這人黑巾罩頭,只露出一雙精光四溢的眸子,心中疑惑頓起:“這人是誰,怎地偏要跟我作對?他武功不俗,聽他言語,更似對我甚是熟稔,為何我偏偏想不起他是誰?”

那人一雙眸子骨碌碌地轉,瞥見卓南雁一直盤膝端坐,沉沉笑道:“是我又如何?”霍地斜斜踏上兩步。他這身形一轉,身子陡地背向月光而立,便只剩下一襲消瘦的影子。卓南雁見了這道影子,只覺眼熟無比,但硬是想不出在哪裡見過,忽地覷見他雙手在月下蛇一般地微微抖顫,顯已蓄勢待擊,猛然渾身劇震,一個萬分熟悉的輪廓閃電一般地射入腦中,他忍不住大聲喝道:“你是葉天候!”話一出口,只覺一股寒氣騰地自脊背間躥起,心中突突亂顫:“果然是他嗎?他是人是鬼?”

“卓老弟,果然精明!”那人哈哈大笑,反手撕開頭巾,現出一張普普通通的臉孔,正是已“死”去多日的葉天候。他對卓南雁甚是忌憚,適才雙掌蓄勁,本待暴起一擊,但這時見他喝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