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作母親的感到欣慰了。儘管如此,埋藏在母親內心深處的創痛仍舊長久地沒有消失。每當父親的忌日,或是節日的時候,她總會病臥在床上,獨守著那份靜靜的思念和憂傷,在左鄰右舍的一片歡慶聲中默默地度過一天。這時候,孩子們就會非常懂事地不再喧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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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大院

很多年後,我曾經問過張昕,如果不是抗日,你們家會怎麼樣,你娘在含辛茹苦地把你們培養成人後會過上安逸的生活嗎?你們會安安穩穩地過完小姐的生活,成為醫生,或是別的職業女性嗎?你們會有什麼樣的生活、家庭和兒女?

張昕笑而未答,假設畢竟是假設,生活中的一切已經發生了,它不可抗拒地改變了一切,沒有假如可言。

就在那些日子裡,張楠開始帶人到家裡來,最先出現在這個院子裡的正是“一二。九”運動中大名鼎鼎的人物:黃敬(俞啟威)。

黃敬,出身於一個世代官僚家族,錦衣玉食的安逸生活並沒有使他沉湎不可自拔,相反這位貴族之家的“三少爺”從小就充滿著叛逆精神。他喜歡和下人談天,待專門伺候他的一個男孩如同手足。上大學之後,每逢假期回到家裡,傭人們就非常高興,跟他有說有笑。後來,他參加了革命,很少回家。暑假裡,穿一身白綢衫,戴一頂白草帽,回家住幾天就出去了,誰也不知道他到哪裡去了。偶爾的機會,當母親在牌桌上聽人說起老三是共產黨時,驚詫的程度可以想象……

走進張家宅院的時候,這位傳奇式的人物已經是*北平地下黨的負責人了。他高高的個子,一張扁臉,鼻樑有些塌陷。人雖不算漂亮,但充滿著勇敢、熱情的眼神和擅長組織、講演的才能卻顯示了他的與眾不同。同來的還有彭真、姚依林、蔣南翔等人,這正是*北平市委的一班人馬,他們選中了這個僻靜又有著特殊身份的宅院作為保護,召開秘密會議。

大院就這樣變得神秘起來,張楠對家裡人只說是請同學來玩,私下裡她悄悄地告訴娘,是*市委要借他們家的地方開會。娘沒有反對,對長女的穩重、善良和有責任感,母親一向是放心的,她只是立刻在暗中採取了措施。她對長年住在家裡的姨媽說,女兒大了,要在社會上做事,和同學多來往以後路會寬些。為了不讓老傳達兵看出什麼,每當有人來時,她就指使他到很遠的地方去買東西。她最擔心的還是隔壁,那是一個有著警衛把守設有電臺的國民黨機關。不過,誰會想到*的秘密會議會在一個隔壁設著電臺,警鈴連到派出所的國民黨將領的遺孀家裡召開呢,張家過去的地位和老關係恰好為這一切起到了掩蓋作用。

或許是因為充滿了青春朝氣的張楠,或許是因為這裡有著一位沉著善良讓人感到踏實的母親,黃敬從走進這所宅院時就喜歡上了這裡。當他穿過奼紫嫣紅的花草走向深深的庭院的時候,他感到了安靜中的一種安寧。他的家也在這座城裡,是一座比這裡要奢侈得多的豪宅,卻沒有這裡那種總想讓人親近的氣氛,特別是看到若無其事地守在二道門裡,無聲地露出微笑的娘時,那一刻,這個在“一二。九”運動中帶領*隊伍與軍警展開激烈的搏鬥,在“一二。一六”大*時曾經冒著生命危險跨步攀上電車,發表了慷慨激昂演說的勇敢的男人,他的心竟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動。

黃敬和他的同伴們就這樣經常出現在這座院子裡,開始是預先通知張楠要來開會,漸漸地就直接和娘打起交道來。他稱呼娘“伯母”,除了開會,他請娘保管檔案,交給娘別的秘密任務。娘好像天生就適合作秘密工作,她大膽、心細、不聲不響,從不張揚。那時候,究竟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