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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細柔滑潤的淺白色沙灘上,海風迎面吹來,看成雙成對的人或偎立於礁石上或在沙灘上嬉戲,林平想著若是山妮與他一道來,該多好,與山妮牽手相擁於海天一色中,該是一幅何等浪漫的風景,他也想到過妻子,想著妻子一個人很落寞地居於家中看電視,但這種想只會敗壞情緒,破壞遊玩的興致,他儘量不去想。
上海去過很多次了,外灘,南京路早就逛過,看過了,到廠裡瞭解完裝置情況,當即就買車票,乘的是由上海開往北京的特快車。在南京下車時,出乎意料之外,就在月臺靠近地鐵出口餐車附近,在各自奔竄在擁擠的人流中,迎面走來一個熟悉的身影,檸檬黃色的羊毛衫,淺白的褲子,烏黑的發鬆松地束在腦後,既青春又充滿女性氣息,額前及耳邊的幾縷短髮被風吹起,那黑白分明的眼眸,鼻樑挺直圓潤狡潔的臉龐愈顯生動,這個身影隨著人流往前移動,這個身影讓林平眼前一亮,讓他有某種不期而遇的欣喜又有類似於他鄉遇故知的興奮,林平感到這種發生於人群如蟻中的相遇遠比當時傍晚天空雲層透出的秋陽更能溫暖照徹人心。
亞玲。林平隔著好些人隔著急於上下車的人群所發出嗡嗡營營的聲音激動的喊道。
亞玲怔了怔,終於隔著一張又一張陌生而疲倦的臉發現了林平那張熱情洋溢的充滿成熟男性氣息的臉。
喲,是你呀。
我從上海過來,剛下車,你要到哪兒去?
去北京。
哦,北京,首都。
林平笑著。對他身邊的另兩位男同事說,亞玲是他表妹,他送她上車再出站。你們先出去吧。兩位同事朝亞玲點點頭,隨著出站的人流離去,彼此交換著意味深長的笑。
林平接過亞玲手中果綠色包嵌以白邊的牛筋提包,說,好久沒見你了,想不到在這見到你。
你不高興見到我,亞玲就地立成一個頑皮又生氣的姿勢,傍晚的天光中,在林平眼裡,其它人與景物都暗淡了,都被亞玲的亮麗逼退了,隱去了。
列車員驗過票,林平輕輕地推了一下亞玲的腰說,上去吧。林平幫亞玲把提包往行李架上放好,看周圍鋪位的乘客還未上來,笑著說,我不下車了,和你一塊到北京去。
亞玲說那就別下車了,一塊到北京去玩。
我說的是真心話。林平又說。
亞玲看著他笑,問他,為什麼說我是你表妹。
我希望有一個你這樣的表妹。
其它乘客陸續上車。廣播員在廣播說有送乘客上車的同志請抓緊時間下車,林平向亞玲伸出他寬厚的手說,再見了。
握著亞玲那白嫩綿軟纖細的手,林平捨不得鬆開,微微施了點力,以無比關愛柔和的眼神囑咐說,一路多保重,早些回來。
林平的姿勢很優美,既有兄長的關愛又有難捨難分的情意。
一幅幅或豔麗或凋零的秋景打車窗外出現又消失,在亞玲腦海裡反覆出現的是林平。寬厚溫和又不失男子漢的臉龐,腰上,手上,他的手溫,不曾散去,像一股微帶癢意的氣息,還瀰漫在心底。
坐在公交車上,透過前面的車窗,紅得很深遂的夕陽,在路的盡頭,在天邊的地平線,緩緩跌落。梧桐樹上不時有枯黃的葉片隨風飄落,車窗吹進來的風,充滿寒意,林平的心情,從未有過的好。他又想起了在山妮房間看到的那本小說上的開頭語:愛情與浪漫原是人生的一部分,無法逃避。他微微的笑了。
妻子來了
林平給領導彙報完這次外出考查裝置情況,辦公室的同事告訴他前幾天有他的長途電話,是南通打來的,讓他回電話過去。當天下午林平到了附近郵電所給妻掛了長途電話,電話裡妻子告訴他說她懷孕了。我們到底是有了。聽妻子的口氣與語調讓人說不出她是喜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