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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表哥怎麼過來了?這可真是……太巧了。”
“確實是巧,我正說吃過午飯去你們家呢,沒想到在這兒碰見了,你們怎麼也來了鎮上?”裴雲右笑著問道,順著林君安的力道,在一邊坐下,和桌子上的人一一點頭問道,對上杏花和林君輝的時候有些疑惑。
林君安一一介紹:“鄰居家的,叫做杏花,君輝是我三叔的兒子。”
林君輝不認識裴雲右,吃飯的時候那小眼神就不斷的瞟啊瞟的,從京城來的表哥,京城在哪兒呢?京城是不是比懷縣還大啊?那是不是就會有更多的好吃的啊?
這個表哥長的也好看,京城的人是不是都很好看呀?人長的好看,那吃的也肯定很好看吧?
“怎麼忽然到這邊來了?可是京城裡有什麼事情了?”林君安一邊喝茶一邊問道,酒飽飯足,先坐一會兒再準備下去買東西。
裴雲右也端著茶杯,抿了一口說道:“是有些事情,明年春天就該舉辦春闈了,今年的秋闈,你要不要參加?”
林君安垂下眼簾,孝期已經過了,他們林家,三月的時候就已經出孝了,今年的秋闈也是能參加的。只是,到底要不要參加,他現在也沒拿定主意。參加了有什麼好處?不就是能免稅嗎?他又不打算走仕途這一條路,走一天晚一天的,又有什麼區別?林家暫且也不需要他撐門面,二十年三十年的,他有這個時間。
只是,到底是不甘心,當年林家做錯了什麼要被抄家?當年父親做錯了什麼要被滅口?怎麼一個轉眼間,人都沒反應過來,祖母過世了,爹爹去了,孃親上吊了。
他心裡一直憋著一團火,他想衝回京城,想找人問問,林家是做錯了什麼,他的父親林伯賢是得罪了什麼人,為什麼,為什麼會落得這麼一個下場!
他想質問的那個人,站在金鑾殿的最高處。他想報仇的人,是在層層士兵保護的最中間。他怎麼樣才能衝到那個人的面前?唯有一條路——科舉,出仕,當大官兒!
可他比誰都清楚,只要他是林伯賢的兒子,是林家的子孫,只要金鑾殿的那個人沒有換,他這輩子走上巔峰的可能性幾乎是沒有,除非謀反。
那把火發不出來,就在他心裡一天天的燒著,燒的他覺得自己的心肝肺都成了木炭,不,都成了灰,風一吹就能吹散。
爺爺說,咱們林家三代之內不許出仕。為什麼不出仕呢?爺爺說,就算是現在出仕了,也走不長遠,何必厚積薄發,留待以後呢?
二叔說,咱們林家心懷天下,不能將天下百姓扯人自己報仇的棋局裡。可沒了棋子,自己難不成要單槍匹馬的去刺殺金鑾殿上的那個人?
三叔說,咱們林家人要心胸寬廣,不能想的不要多想,不該想的不要去想。他也明白,罪魁禍首不是那個人,那個人頂多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當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誣陷林家的是六王爺,現在已經被降爵,身上連個職位都沒有了,從雲端落到地上,想來日子是不會好過了。六王爺的爪牙已經被處置了,上斷頭臺的,進監牢的,抄家滅族的,誰也沒能逃過。
就是當年要將林家趕出宗族的林族長一家,因著靠山倒臺,又將祭天給出去幾乎一半,宗族的名聲也敗壞的差不多了,引起族裡其他人的憤怒不滿,走了林家當年的老路。
不過,林家當年也算是自己願意分宗的,可林族長一家,卻是被宗族除名的。主動分宗和被除名,這名聲可不一樣。
“我是來問問,你要不要參加秋闈。”冷不丁聽見裴雲右的話,林君安才猛然發現,自己的思緒又拐彎兒了。輕咳一聲,將注意力給轉回來:“這又不是什麼大事兒,你寫封信回來不就行了嗎?何必自己再跑一趟?”
李淑賢過世的時候,裴雲右本來也是打算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