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一落地,桃葉頓時笑不出來了。 她的目光從王敖身上轉移向自己的琵琶,輕輕撥弄了兩下琴絃,如同自言自語一般:“為何一定要等一個人呢?姑娘家就不能終身不嫁嗎?” “可你已經嫁過一次了。如果你從此終身不嫁,在我看來,那就是為我二哥守身如玉。”王敖的語氣變得有那麼點失落。 桃葉再次看向王敖,笑眼彎彎,聲音似水般溫柔:“我一直很想有一個像你這樣的弟弟,我們義結金蘭吧?” 對於這個提議,王敖目瞪口呆。 然而桃葉很正式,她借來香和香爐,又特意請了采薇來做見證,在窗下焚香禱告天地,與王敖一起行八拜之禮。 王敖居然覺得很感動,稀裡糊塗就跟桃葉認了姐弟。 禮畢,天色已是不早,外面客人來了一撥又一撥,都在催著桃葉上臺,但桃葉仍然親自送王敖到後門外,才與他道別。 王敖心裡很不捨,卻也不知該怎麼辦,只是傻傻承諾著:“姐姐,我們分開只是暫時的,如果你需要我,我隨時可以回來,我可以為你上刀山、下火海……” “像親弟弟對親姐姐那樣嗎?”桃葉耷拉著腦袋,故作出嬉笑之態,用手指研開了王敖因嚴肅而皺起的眉頭。 王敖好像並不想認可這句話,但他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 “一路保重,後會有期。”桃葉笑意盈盈,主動擁抱了王敖。 王敖感受到了來自桃葉身上的溫暖,可卻鼻子酸酸的,心裡涼涼的,也輕聲道了句:“後會有期。” 次日一早,王敖聽從兩位兄長的命令,帶著侄兒王耿、護衛瓊琚悄悄離家出城去了。 隨後,王敬立即入宮,將準女婿司修在建康郊外山中被山賊劫走之事,稟告給兩宮太后。 果然如王敬所料,兩宮太后很快決定派大司馬陳熙帶兵剿匪、營救司修。 在陳熙點兵預備出城時,司修被劫之事已經傳得沸沸揚揚,城內外百姓皆知,隱於建康以外鄉間的司元等人也就聽說了。 韓夫人得知此事,十分擔憂,向司元進言:“那山賊還不就是大司馬的人?再叫大司馬去剿匪,只怕王子性命危在旦夕,我們需得暗中派人去救。” 永昌第一支軍隊的將軍尚雲聽了,立即請命:“屬下願前往,不用人多,十個足矣。” 司元正閉目養神,輕聲否定了韓夫人和尚雲的提議:“不去,去了就中計了。” 韓夫人又勸道:“雖說如此,可王子是真的有危險,姐姐如果知道了……” 司元睜開眼睛,目光掃過韓夫人和尚雲:“我說不去就是不去,誰都不許拋頭露面。違令者,死。” 韓夫人沒敢再作聲。 於是,沒有人去救司修。 陳熙在山賊的老巢外,裝模作樣地對峙了兩天,一直等著看是否有永昌的兵來救援,結果一直沒有等到。 因為所謂「山賊」本來就是陳熙的部下,這樣沒意義地耗著,耗得士兵們都不耐煩了,陳熙只好改變了主意。 夜間,被劫持的永昌人都蹲在一處熟睡,有兩個人影在黑暗中慢慢靠近了。 陳濟警覺地醒來,他的手和別人的手仍是被綁在一起的,只見那兩個人影越來越近,揮劍砍斷了他手上的繩子。 旁近的幾個人被這動靜驚醒了,都吃驚地看著眼前的兩個陌生面孔。 有人問:“你們……你們要做什麼?” 那兩人指著陳濟,吆喝道:“你,站起來跟我們走!” 醒來的幾個人於是都看著陳濟。 陳濟慢慢站起,他揣測,可能是陳熙來了。 他被帶到山半腰,只見朦朧月光下有一間草屋,因屋內點了燈,成為這山中最光亮的一處。 兩個帶路的兵駐守在草屋兩側不遠處,陳濟便獨自進屋,果見陳熙正坐在燈下。 陳熙一看見陳濟,連忙站起,滿面堆笑地問候:“二弟,多年未見,別來無恙?” 陳濟也不禁一笑,這麼些年過去了,他的兄長還是當年那個笑面虎。 他也沒有稱呼,就很直接地問:“你早就知道我還活著,是吧?” “那倒沒有。”陳熙很客氣,仍保持著他那亙古不變的微笑:“我再怎麼著能猜,也實在是看不出來,當年那滿堂嬌怎麼會是個假的?” “所以,當桃葉身份被揭穿的時候,你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