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無論你怎麼說,事實就是我廢黜了路易十五,自立為路易十六。”路易跳上了辦公桌,居高臨下地說,“到時候,我在波蘭的那位弟弟就有藉口起兵討伐我,法蘭西便會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

伏爾泰深吸了一口氣,無奈地嘆道:“殿下,您當初真不應該讓您的弟弟去當波蘭國王。”

“事情到現在已經無法改變了,況且,即使國王陛下還在,我也依然握有法蘭西的大權。”路易並不後悔當初的決定,甚至慶幸當時將普羅旺斯伯爵趕去波蘭,否則,現在只怕會更加混亂。

“殿下,您派人勞師動眾地接我回來,是為了憲法嗎?”伏爾泰見無法勸服路易改變主意,只能去問正事。

“可以算是,但也可以說不是。”路易說,“憲法雖然重要,卻不過是一篇文字。比起憲法來,現在更需要一套保證憲法落實的制度。”

“您的意思是,議會?”伏爾泰問。

“是的。”路易說,“我需要一個能夠真正有效力的議會,而非是貴族或某一個富翁用來操縱政權的工具。”

“這恐怕很難,殿下。”伏爾泰想了想說,“關鍵取決於您。只要您能夠控制住議會的話,那麼議會就不可能成為他人的工具。”

“您的這番話,只怕盧梭不會贊同。”路易跳下了辦公桌,笑了笑說,“孔蒂親王將盧梭偷運回巴黎,恐怕就是為了藉由他的名望,掀起一場反對王權的**。”

“藉由盧梭確實是一個好辦法,而且盧梭也足夠愚蠢,容易被利用。”伏爾泰對盧梭一句好話都沒有,無論是在思想上還是在人品上,他都鄙視著對方。

“盧梭這個人,我並沒有見過,他真的有你說的這般不堪嗎?”路易早知這兩人不和,卻並不明白伏爾泰為何如此貶低和他有著同樣影響力的盧梭。

“殿下,所有和盧梭接觸過的人,沒有一個成為他的朋友,卻幾乎都成為他的敵人。這難道不足以說明他的問題嗎?”伏爾泰反問道。

“我明白了。”路易點了點頭,說,“你的意思是,盧梭遲早會被孔蒂親王趕出來。”

“是的,殿下。”伏爾泰說,“盧梭能夠蠱惑人心的也只有他的文字,除此之外,他身上幾乎沒有其他值錢的東西。只需要將他的名聲擊敗,他的文字也就沒有什麼價值了。”

伏爾泰與盧梭的戰爭由來已久,但誰也無法將對方徹底擊敗,因為他們都在巔峰時期遭遇了相同的命運——被迫流亡。然而,相同的命運卻形成了不同的結果。伏爾泰在流亡期間,成為了全歐洲的導師。至於盧梭,卻只是在一個不知名的小地方,過著頹廢的生活,他現在所有有影響力的文章,全來自流亡之前。

路易對兩位文人的互相攻伐並沒有興趣,他需要的只有伏爾泰的聲望和才幹。現在需要出現一個人,能夠憑藉強大的聲望推動憲法,與此同時還要頂受來自貴族和教會的壓力,而這個人,路易首先想到的就是伏爾泰。

“先生,現在的內閣中,外交大臣、海軍大臣、農業大臣等位置全部空著,我需要有人能夠坐上這些空座位。”路易說道。

“殿下,您不會是想要由我來擔任某一項職務吧”伏爾泰機敏地問道。

“是的。”路易神情認真地點了點頭,並說道,“外交大臣兼制憲會議大臣,由你來主持召開制憲會議,並且修訂憲法。”

“殿下,這太重要了,這實在是……”伏爾泰有些誠惶誠恐。

伏爾泰原以為自己再不可能有什麼政治上的抱負,卻沒有行到臨老之時卻受到了重用。

“你不要高興得太早了,這項工作可是困難重重。”路易說,“內閣之中,因為艾吉永公爵已經倒臺,所以舒瓦瑟爾公爵獨大;制憲會議,我還會召來你的對手盧梭,你和他的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