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一頭頭蟄伏的巨獸。

黑豹心急如焚,他瞧著奄奄一息的飛燕,生怕她就此斷氣在這暗無天日之地,當下不敢有絲毫耽擱,匆忙喚來暗衛中精通醫術的好手。

那人匆匆上前,屏息凝神,手指輕輕搭在飛燕的腕間,良久,才緩緩起身,向黑豹稟報道:“她脈象有些紊亂,氣血大虧,瞧著是有些虛脫,不過性命倒暫無大礙。”

黑豹聽聞,一直緊繃的心絃這才稍稍鬆開,長舒一口氣。

他抬眼望向一旁的愉親王,面露難色,皇上有手諭,令愉親王審飛燕,他就是有心想阻攔,也不敢違抗聖意。

可這飛燕身份特殊,萬一愉親王在審訊時情緒失控,做出什麼無法挽回的莽撞事,那後果不堪設想。

黑豹暗自思忖,此刻他必須得守在這兒,緊緊盯著,以防萬一。

“統領每日都來得那般早,今日怎麼還不來?”黑豹正暗自嘀咕,目光不住地往地牢入口瞟去,卻又不好多言,只能捺著性子,默默站在一旁靜候。

愉親王身姿挺拔如松,負手而立,冷峻的目光仿若寒星,死死地盯著被架在刑架上的飛燕。

那眼中,仿若裹挾著三九寒冬的冰碴,沒有一絲溫度,更不見半分憐憫,唯有冰冷與決絕。

飛燕費力地抬起頭,目光與愉親王交匯,剎那間,似是明白了什麼。

自打這次返回京城,她便諸事不順,本以為憑自己那魅惑人心的本事,能在這京城翻雲覆雨,可現實卻給了她重重一擊。

先是在蕭劍那兒碰了壁,如今又落到這般悽慘下場,她心中暗忖,自己那媚術向來是無往不利,即便之前施展過一回,可第二次怎會失手?

思來想去,唯一的可能便是愉親王同蕭劍一樣,心懷坦蕩,令她的媚術無處著力。

可她不甘心,這世上真的有那樣心思純淨之人嗎?她不信,若有機會,她一定要在愉親王身上試一試!

想到這兒,飛燕只覺心如死灰,她本以為能闖出一片天地,如今卻淪為階下囚。

她滿心懊悔,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自己實在是太過自負,小瞧了這京城的暗流湧動,小瞧了這些心懷城府之人。

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這種任人宰割的滋味,當真是如鯁在喉,苦澀無比,讓她從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無力與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