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壽宮

蕭雲靜坐在寢殿之中,周遭的空氣彷彿都隨著她的呼吸而微微律動,她輕輕合上雙眸,那如蝶翼般的睫毛在眼瞼上投下淡淡的陰影,凝神靜氣間,似是將自己的靈覺全然釋放,仔細地感知著周圍暗衛那若有若無的氣息流動。

那氣息仿若絲絲縷縷的輕煙,縹緲而難以捉摸,但蕭雲憑藉著自身的敏銳,仍在這細微的感知裡探尋著。

片刻之後,她那如墨的黛眉微微輕挑,仿若劃破夜空的流星,打破了面上的平靜,輕聲問道:“冥風呢?不是已然下令讓他今日回宮嗎?他此刻身在何處?”

語落,暗影仿若暗夜中的幽靈,無聲無息地自暗處悄然現身。

他身姿矯健而敏捷,單膝跪地,動作利落且恭敬,仿若一座沉穩的山嶽,“小小姐,冥風他已然回宮,只是方才屬下瞧見他似是隨著玄墨一同出宮去了。”

蕭雲聽聞,只是微微頷首,那絕美的面容上並未再多顯露出絲毫情緒波動,她仿若一朵幽居深谷的幽蘭,輕輕揮了揮手,那手勢輕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示意暗影退下。

她重又慵懶地倚在榻上,那榻上的錦緞如水面般微微泛起漣漪,她修長而白皙的手指,仿若靈動的玉蛇,隨意地翻閱著手中書卷。

那書頁翻動的沙沙聲,似是在這寂靜的空間裡奏響著一曲輕柔的樂章。

不多時,乾隆沐浴完畢,渾身散發著氤氳水汽,仿若自雲霧中走來的神只,他步伐沉穩而優雅,款步走回。

見蕭雲專注於書卷,他嘴角噙著一抹如春風般輕柔的淺笑,故意放輕腳步,那腳步輕得仿若一片羽毛飄落,行至她身後,而後俯下身,他的呼吸帶著溫熱的氣息,在她耳畔低語:“雲兒,在想何事這般入神?朕走到你身後竟都未察覺。”

蕭雲嘴角上揚,宛如新月破雲而出,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她伸出指尖,那指尖似帶著魔力,輕輕在乾隆的掌心撓動,仿若一隻調皮的精靈在掌心翩翩起舞,引得乾隆心中微微發癢,仿若有千萬只螞蟻在心底輕輕爬過。

她眨了眨那雙靈動的雙眸,恰似星子在夜空中閃爍,問道:“弘曆,你對玄墨與冥風之事怎麼看的?你……”

乾隆何等聰慧,仿若能洞悉世間一切奧秘的智者,瞬間便明瞭雲兒話中深意,他順勢握住雲兒那不安分的手,他的手寬厚而溫暖,目光溫柔而堅定,仿若能包容世間萬物:“雲兒,在朕看來,世間情事,唯兩人真心相愛最為緊要,至於性別,又何足掛齒?”

蕭雲本心懷忐忑,生怕乾隆會因循舊禮而加以反對,豈料他竟如此開明豁達,仿若一道明亮的曙光,瞬間驅散了她心中的陰霾,心中大石頓時落地,所有顧慮皆煙消雲散。

她深知玄墨身份特殊,身為乾隆身邊的暗衛首領,若乾隆當真不允,自當儘早讓冥風斷了念想。

如今既得乾隆首肯,那便全看冥風自身造化,若他能俘獲玄墨的心,自是皆大歡喜。

“雲兒,朕說過,你不許想別的男人,你如今不僅操心一個,竟還想著兩個,你說說看,朕到底該怎樣罰你,才能讓你長點記性呢?”乾隆板起面孔,故作嚴肅地說道。

然而,那張俊朗的面龐上雖然看似帶著嗔怒之色,但就彷彿是一層薄薄的輕紗,若隱若現地遮掩住了他深藏於眼底的款款深情以及無盡的寵溺之意。

蕭雲聽後,心中卻是猶如一面清澈透明的鏡子,將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深知眼前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其實並沒有真正想要責罰自己的意思,只不過是借題發揮,想要找個藉口來和自己更加親密無間而已。

於是乎,蕭雲毫不扭捏作態,宛如一隻剛剛掙脫束縛、破繭而出的美麗彩蝶般,落落大方地站在了乾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