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你說話算話。

我說,我從來不食言,你用什麼東西把我的眼睛蒙上吧,既然是捉迷藏,要有捉迷藏的樣子。

金暉說,我找不到什麼東西。

我說,那就把你的胸罩脫下來,矇住我的眼睛。

金暉脫下了胸罩,矇住了我的眼睛,然後,抖抖索索地摸進了別墅區。

我知道,她一定很害怕。

此時,她的命運掌握在我的手心,無處可逃。

過了會,我聽不到她走路的聲音了,就朝別墅區裡走去。我沒有拿下矇住我雙眼的胸罩,胸罩上有金暉的體味。我有種特別的功能,就是像狗一樣,鼻子特別靈敏,很遠就可以嗅到某種氣味,比如金暉的體味。我在黑暗中搜尋,就像一條獵犬。我毫不費勁地找到了她藏身之地。她躲在某棟別墅後面的草叢裡。我悄無聲息地摸到她跟前時,我聽到了她沉重的呼吸。

那是一個將死之人驚恐的呼吸。

她對自己的生死是如此的茫然,沒有方向,無能為力。

我突然對她的生命產生了一絲憐憫。

我坐在她面前,輕輕地唱起了一首歌。

她不相信在這樣的夜晚,我會唱《山楂樹》這樣的歌:歌聲輕輕盪漾在黃昏水面上

暮色中的工廠在遠處閃著光

列車飛快地賓士

車窗的燈火輝煌

兩個青年等我在山楂樹兩旁

哦,那茂密的山楂樹白花開滿枝頭

哦,你可愛的山楂樹為何要發愁

當那嘹亮的汽笛聲剛剛停息

我就沿著小路向樹下走去

唱著這樣的歌,我竟然眼睛溼潤了。唱完後,我抹了抹眼睛,說,金暉,你被我抓到了。

金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