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歐陽行口氣極其不耐煩,趙狗兒趕緊陪著笑臉點頭哈腰連聲應是。及至上司表情稍稍緩和了一些,他這才試探著問道:“要不,卑職明天再帶上幾個人去順天府試一試?那位京兆不曉事,他下頭的少府司馬別駕總不會一再招惹咱們錦衣衛……”

所謂的京兆,便是指順天府尹,而少府司馬別駕則是府丞、治中和通判的別稱。比起總攬大局的順天府尹,這些分司雜職的佐貳官在下頭百姓那裡反而更具實權,尤其是那幾個品級最低的通判。然而,歐陽行卻搖了搖頭,看著趙狗兒就彷彿看傻瓜似的。

“蠢貨,這些地契是怎麼出來的你清楚,而那些個人都是在位子上一坐幾年甚至十幾年的,比不得三天兩頭改換門庭的順天府尹,你以為他們這些老奸巨猾的會心裡沒數?錦衣衛剛剛經歷過這樣的震盪,萬一別人不怕,反而捅出去怎麼辦?這餿主意你趁早打消了,與其走官面上,還不如從那些店鋪下手。張家的那酒肆暫時不要招惹,從別處先下手。”

及至趙狗兒答應一聲磕頭離去,歐陽行才把地契從案卷中抽了出來,又到了書架旁邊,鄭重其事地藏在了一處暗格裡。直到重新把機關恢復了原樣,他才轉過身來,自然而然放下了剛剛不知不覺捲起的袖子,遮住了手。

吏部尚書張家管閒事也就算了,楊進周瞧著木頭一樣的武夫,竟然這麼不好打交道

山中的夜晚格**冷,陳瀾匆匆出了那聞妙香園,走著走著就不知不覺攏住了身上厚厚的披風,隨即卻突然停下了步子。剛剛心亂如麻的她完全沒有發覺,應當守在門外的長鏑和紅纓竟然不見了這個認知讓她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噤,隨即深深吸了一口氣。

剛剛聽到的那些話,龍泉庵主似乎根本不怕她說出去……是了,僅僅是陳穀子爛芝麻的舊事,想來人家覺得她就是說給宜興郡主聽,也不能代表什麼,再說,真到了那個地步,也許他們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她不能為了未知的風險把自己搭進去。可恨的是龍泉庵主說的那些儘管都是她想知道的,可真正要緊的地方卻只是透露了一星半點……

“三小姐,三小姐”

突然響起的呼喚讓陳瀾猛然為之驚醒。她才抬起頭左右看了看,就發現那邊有人提著燈籠一溜小跑過來,不是紅纓還有誰?只是和之前她吩咐話時那好端端的人相比,此時此刻的紅纓卻是有些狼狽,身上的衣裳頗有些破破爛爛,人也是灰頭土臉的。

“怎麼回事?”

“沒,沒事,就是我和長鏑一時不小心摔了一跤……”

紅纓臉色一紅。她哪裡敢說,自己和長鏑緊趕慢趕追了一會,這才發現那黑影只是一隻貓,還丟臉地被絆倒在草叢中摔做了一團,這才成了眼下這般狼狽的模樣?

PS:唉,眨眼間又掉到第四了……看來本月目標保住前五比較實際,阿彌陀佛,雙倍最後四個多小時,有氣無力召喚月票……

第一卷 京華侯門 第二百五十三章 婆媳

第二百五十三章 婆媳

當夜自是一夜無話,在別人看來,山下錦衣衛護持,山上女兵值夜,沒事才是正當的,只有陳瀾睡得極其不踏實。

是日離開龍泉庵之際,看見龍泉庵主照舊恬淡地帶著庵內眾尼相送了出來,彷彿昨夜那一番促膝長談根本不曾有過,她只覺得心裡說不出的異樣。臨上轎的時候,她忍不住再次回頭望了一眼那龍泉庵主,見其雙掌合十站在那裡,僧袍那寬大的袖子被山風吹落了一些,露出了手腕上昨日瞧見過的那隻鐵手環,她暗歎一聲就轉身徑直上轎。

這一日只是往剩下的四處去上香禮佛,又是認床又是有心事的陳瀾因為一夜沒睡好,不免精神萎靡疲倦,於是昨晚上張惠心嚷嚷著要休息而她卻出外散步,如今這白日裡,她卻是隨著上香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