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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繼而發現,時間拖得越久,她就越不忍心說出拒絕的話,到最後簡直成了惡性迴圈,她只好把自己的心封鎖起來,堅決不允許馮峪的靠近。

久而久之,她以為自己不會對馮峪動心,卻不知情根早已深種。

人世間最痛苦而又最甜蜜的回憶,便是“當時”兩個字。

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

如果自己沒有聽到馮峪已經死了的訊息,相信也不會這麼清楚的明白自己的心意,只有到了失去的時候,才能真正看清自己想要的東西,可卻已經晚了。

竇良箴就這麼默默地消沉寂靜下來,連阿燃抱著她撒嬌都沒得到她的一個笑容,李乾拉著阿燃悄悄道:“竇姨母這是怎麼了?”

阿燃噓了一聲,壓低了聲音道:“我聽父親和母親說話,好像是馮叔叔出事了。”

李乾在豐園住了半年多,自然之道馮峪是何許人也,不過他還想不明白為什麼馮叔叔出事,竇姨母會這麼傷心。

兩個小傢伙躲在牆角嘰嘰咕咕的說個不停,跟小老鼠似的,齊子昂帶著大夫來給竇良箴把脈,看著兩個人道:“現在可不是你們撒野的時候,快到別的地方玩兒去,阿燃,你可仔細你母親打你。”

阿燃才不怕齊子昂呢,衝他做了個鬼臉,和李乾手拉手跑去別處玩兒了。

竇良箴看著齊子昂領著大夫進來,並不願意把脈,齊子昂嘆氣:“你就別添亂了,好好叫大夫看看,如今都忙著馮峪的事情呢,你若是病倒了,又要照顧你。”話裡竟然有責怪的意思。

第一百二十八章 豐園春秋(七)

竇良箴默然,等到大夫把脈離開後,她才問齊子昂:“你也覺得我對不起馮峪麼?”

齊子昂看了她一眼,道:“這倒不是誰對不起誰的問題,他為你做那些事也是自願的,誰叫他喜歡你呢,不過如今他死了,我們總是同情弱者的,不免覺得你狠心罷了。”

竇良箴道:“是啊,有時候回想起來,我的確太狠心了,不過也許是當局者迷吧,我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喜歡他,為什麼喜歡他,好像意識到這件事的時候,這份感情就存在很久了,可是回想當初,我卻對他是一點感覺和想法也沒有,只有等到如今失去了,才感覺珍貴罷了。”

齊子昂愕然,張大了嘴巴:“你說你喜歡馮峪?”

竇良箴頓了頓,最後堅定的點點頭,齊子昂只覺得無語,半天才道:“你為什麼不早點意識到這一點呢?現在人都去了,你說這些話又有什麼意思?”

竇良箴的眼淚撲簌簌往下落,她雙手捂住了臉,聲音哽咽:“我以前真的不知道我喜歡他。”

齊子昂嘆了口氣,坐在竇良箴身邊,道:“你們這些人啊,生下來什麼都有,即便擁有什麼,也認為是理所當然的事,當初馮峪眼巴巴的望著你,你還覺得煩呢,覺得他配不上你的身份,或者說粗魯野蠻,不夠斯文,但實際上,他給你的東西,比你以前擁有的都要珍貴,小風有句話是說對了,你一直是喜歡他的。”

竇良箴努力止住自己的哭聲,可還是顫著聲音道:“不管喜不喜歡,如今已然這樣了,他是不會再回來了。”

齊子昂也是默然。

一轉眼又過了半個月,期間澹臺冠玉派人去了一趟江南,但帶來的都不是什麼好訊息,豐園上下也因此籠罩著一分沉悶低迷的氣氛。連阿燃和李乾都意識到此刻調皮惹禍是最不明智的,因此都乖得不得了,知道竇良箴心情不好,阿燃每天把功課做完便會拉著李乾去陪竇良箴。

又過了半個月。當大家都認定馮峪已經死了的時候,馮峪從江南迴來了。

小風收到信兒,立刻就拉著曲伯雅藉口到寺裡上香,遠遠地避開了,澹臺冠玉也說有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