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菇伸手扇扇濃煙,從水缸裡舀了一碗水倒進鍋裡。

安勍看她手忙腳亂,笑道:“冬菇在想什麼,怎麼這麼出神?”

“我……”冬菇啞然,“一時愣住了,也沒有想什麼。”

安勍道:“今日天色不早,我要告辭了。”

冬菇道:“好,我送送你。”

安勍擺手,“不必了。”他笑了笑,“看好你的鍋吧,別等下又糊了。”

冬菇尷尬的臉上微紅。

安勍衝她拱了拱手,“徒兒拜別師父,我們師徒明日再聚。”

“你若不笑成這樣,我倒是很期待與你明日再聚……”

“哈,請。”安勍也不多說,轉身離去。

冬菇看著他的背影,心裡微微疑惑。

這小王爺年紀輕輕,想不到城府如此深沉,雖是個男子,卻滿腹經綸才華橫溢,而且心機藏得她連一點都發現不了。

若不是廖文介同她說過事情來龍去脈,她真的想象不到,安勍的一舉一動都是別有用心。畢竟,他的語言舉動是那麼的自然而然。

回去的路上,安勍的馬車與欲歸家的羅侯擦肩而過。

安勍坐在車中,並不知曉。

駕車的成泉與羅侯四目相對,馬車與人瞬息相錯,而這兩人皆牢牢地記住了對方的眼神。

相錯而過,成泉轉頭看了看羅侯的背影,而男人卻始終沒有回頭。

棋逢對手,狹路相逢。

羅侯。

成泉再一次在心裡默默唸出這個名字。隨著調查的深入,她發現事情也許並沒有那麼簡單。她已經得知羅侯當兵的兩年是怎樣的情況,可是還有兩年,羅侯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一樣,再也查詢不到什麼。

而且,不只是他,還有另外一些人,也在軍中除名難尋蹤跡。

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問題。

馬鞭被緊緊攥住,成泉眉頭緊皺。

回到客棧,安勍將成泉叫到屋子裡,成泉將自己查到的事情一一稟報。

安勍也聽出一絲奇怪的意味。

“兩年時間,憑空消失。”他手指輕輕敲打桌面,“有古怪……”

“是。”成泉道,“屬下也覺得事情很奇怪,但是戰爭結束後他並沒有回到家鄉。”

安勍道:“他的腿是什麼時候斷掉的。”

成泉道:“這……具體不知,但一定不是戰爭期間。”

安勍道:“既然不是戰爭期間,那一定是後兩年了。”他微微沉思,“你說還有幾個人同羅侯一樣,在戰爭結束後沒有回到家鄉,這幾個人的身份能確定麼?”

成泉道:“能確定,不過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因為要一一排查。”

安勍搖搖頭,“不必,耗時耗力,還未必有什麼收穫。”

“那……主子覺得應該如何做。”

安勍坐在椅子上,閉目沉默。成泉知道他在思考,靜靜地立在一邊,不敢出聲打擾。

過了一會,安勍睜開眼睛。

“羅侯家中是什麼情況。”

成泉一愣,“家中,主子問的可是羅侯本來的家中麼。”

安勍點頭。

成泉回憶道:“羅侯家裡本是四口,他還有一個妹妹。不過經過幾次意外,他雙親皆亡,妹妹也被遠房親戚接走了。”

安勍道:“接下來你從兩處著手,一是去調查袁繼業軍中舊部,以及羅侯當時所處營隊的成員,二是找出羅侯的妹妹。”

“是。”

……

另一邊,羅侯回到家中,冬菇正好做完了晚飯。

“你先喝杯熱水暖和一下,我去把飯菜端出來。”

羅侯坐在臥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