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便說說這個人就好。等日後有機會見面了,也更容易相交。”

羅侯扭頭,“你願意同她相交?”

冬菇笑笑,“她是你妹妹,是我的小姑子,一家人,怎麼可能不願意相交。”

黑暗之中,冬菇感到羅侯緊緊握住她的手。

那手裡傳達的感情,她都懂。

“對我說說吧,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她,她很聰明,從小就很厲害。”羅侯回憶自己的妹妹,“小時上學堂,她都比其他的孩子學的多,學的快,大家都很喜歡她。”

冬菇躺在羅侯的胸口,靜靜地聽著他講自己的妹妹。

從小時候開始,一直講到羅慈長大,講父母對她的喜愛,對她的關照。雖然天倫美好裡並沒有他,可是他仍然將那些記憶牢牢記在腦子裡。

這是羅侯第一次,對她一口氣講那麼多的話,他的語速不快,聲音也不大,仍然是低低沉沉如同以往。

可是冬菇卻從他的話語裡,聽出他為人兄長的欣喜與驕傲。

談及母親身亡,妹妹離去,羅侯的語氣沉重自責。血濃於水,這一家人中,最不被疼愛的,卻是將親人看得最重的。

這個普普通通的夜晚,冬菇知道了很多事,不僅僅是表面的一層,還有些更深的東西。

“她現在人在都城,等她回來,你見到她,一定也會喜歡她。”

冬菇輕柔撫摸他,“恩,我想也是,這樣聰慧優秀的一個人,我定要見見才是。”

羅侯忽然握緊冬菇的手,有些急切道:“那以後,我們三個一起生活,可好?”

冬菇瞧著窗外透進來的星星月光,點點頭,“好啊。”

黑暗中,冬菇聽到羅侯舒了一口氣。

身下的軀體也漸漸放鬆,冬菇是多敏感聰明的人,羅侯絲毫的變化都被她察看在心。她抱著這個山一樣魁梧高大的男人,心中疼到發脹。

“睡吧。”冬菇躺到一邊,可卻仍然握著羅侯的手。

“恩。”

羅侯心中一塊大石落定,很快入睡,冬菇卻難以成眠。

握住的手掌乾乾硬硬老繭密佈。

這個男人一生吃了很多苦,遭了很多罪,其中絕大一部分便是源於自己的家庭。父母的偏見迷信讓他兒時便少得關愛,大了又無情地將他送上戰場,導致他殘疾而歸。

然而繁華落盡,歲月更迭,到頭來他卻未對這個家抱有一絲一毫的怨恨。

冬菇輕輕轉頭,藉著微弱的月光看向羅侯。

他呼吸均勻,睡得很沉。

月輝勾勒出他稜角分明的臉龐,便是熟睡的時候,他看起來也是那樣的沉靜,帶著一份孤獨寂寥,又帶著一份滄桑淒涼。

冬菇輕輕親吻他的頭髮。

你重情,我懂。你的內心深處期盼著親人,我也懂。

所以,我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幫你挽回她。

……

再來的日子,平淡而悠長。

安勍每日準時到來,帶了早膳,用畢之後安勍進屋畫畫,羅侯則前去酒肆。而冬菇留在家中,時而指點指點安勍,時而打掃打掃衛生,悠閒無比。

中午羅侯回家,三人一同吃飯。

安勍也不再拘泥,入鄉隨俗,吃飯期間也會同冬菇說上幾句話。

談論的也都是些普普通通的閒事。羅侯在一邊吃飯,偶爾安勍也會同羅侯說上幾句。羅侯不善言談,安勍卻也不在意,每每都能平和自然地將話題講完。

一日傍晚,太陽漸落,明月初升,漫天盡是暗紅色的晚霞。

還未到羅侯歸家之時,冬菇放下書卷,起身來到院落中,靜靜**,遠遠看向天邊初升的新月,心情破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