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歐洲,後者從來沒有一家獨大的時候。這未嘗就不是一個他們關於‘妥協’的原因,而t朝上國呢,難道只是皇帝自詡的嗎?何嘗不是一種民族情緒和文明文化強盛到極致的體現呢?

所以從中國自古以來就缺乏妥協與協商。二元化的結構導致任何納諫和批評,很容易變為少數野心家對大位的窺竊。即使到了他上輩子,到了21世紀,也是如此。人們批評的背後,常常含著自身取而代之的渴望。長期的‘一家獨大’文化下,人們不懂得透過協商來解決問題。陳鳴上輩子很反感那些叫囂皿煮的‘工資’們,他覺得中國要有一天真的‘皿煮’了,那最終得到的會是國家的分裂和戰爭。因為絕大多數的中國人習慣於取代!

這一問題在明朝中後期發展到了一個巔峰,在原時空的清末也一樣盛行,民國如此,紅朝亦是如此。區別只在於這個鬥爭之中,‘理想’蘊含的高低而已。

“臣有本奏。”就在陳鳴胡思亂想的時候,一個人忽然站了出來,看了一眼發現並不熟悉。陳鳴之前離開南京有一年多了,朝堂上也換了不少人,有的升職了,去了地方,有的受罰了,不是回家就也是去了地方。現在這滿堂滾滾諸公,至少有三分之一他是不認識的。

陳聰眼皮子卻跳了跳,陳鳴不認識這個人,他認識啊。這人叫劉文蔚,江陰人,不算什麼大才大能,除了作詩上有點小才,在江南一帶有點小名聲,別的沒什麼出眾的。劉文蔚與蔣士栓、彭元瑞很交好。這蔣士栓是與袁枚、趙翼並稱的江右三大家,在江南名頭極盛,在復漢軍起事前就棄官歸家講學,大潮當中並沒受到什麼衝擊。他與彭元瑞是同科進士,也都入了翰林院,只是彭元瑞其父廷訓、弟元,一家兩代三人皆為翰林,比蔣士栓可有根腳有背景的多了。蔣士栓的選擇是棄官歸鄉,講學於書院,劉文蔚得他青睞,由是才有了點聲名,也跟彭元瑞搭上了關係。而著彭元瑞在滿清官場上熬了十年,直到父親病逝,這才歸鄉守孝,然後復漢軍掀起的大潮就席捲了天下,彭元瑞伺機的跳上了新船。彭元瑞比蔣新要更晚一點才入的陳漢朝,之前在陳惠身邊做侍從,推薦了劉文蔚,後來給放到了文教部。

劉文蔚受彭元瑞的舉薦,得到了陳惠的親自接見,一番談話後陳惠就看透了這是個什麼樣的人。這人對府縣俗物不甚精通,如果把他下到地方做官,他就是個背鍋的傻子。可此人脾氣不小,性格剛烈方正,陳惠取他進了監察院,可算是如魚得水了。這幾年有好幾次立功受獎的時候,也有被搞得灰頭土臉,受罰降級的時候,但往往來來中還是做到了四品巡查御史的位置,能夠上大朝。

陳聰沒得罪過劉文蔚,現在的監察院雖然不能‘聞風而奏’了,可手中的實權還是實打實的。但陳聰的手下官員捱過劉文蔚好幾次刀子,誰讓陳聰負責的是陳漢的錢袋子呢,裡頭有太多太多的油水了。那其中一回甚至牽扯到了陳聰一個得力助手的身上。

陳鳴手指頭在扶手上敲了一下,身後站著的一個叫孫旭的太監,自然明白陳鳴的意思,在陳鳴的耳邊小聲的道:“太子殿下,這位是監察院的巡察御史劉文蔚,江陰人。”陳鳴對這些官員有不認識的,孫旭卻一定是認識的。能從一干被送回南京的太監中脫穎而出,這孫旭不僅規矩學得好,腦瓜也充滿,尤其是記憶力出眾。

陳鳴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淡淡的開口道:“說吧!”

“臣以為前上海市長嶽文海可為順天府尹。”劉文蔚見陳鳴讓自己說話,不由大聲的道。“南京開埠在即,嶽文海任上海,外洋夷事,尤勝九江也。”

陳聰瞬間睜大了眼睛,劉文蔚這是要幹嘛?陳鳴看著劉文蔚頭頂上一根直直的氣柱,內心中也記下了這個名字。此人甭管見識如何,至少是‘憑公心說話’的。

大殿內一陣轟響,沒人想到劉文蔚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