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可能連這個都不顧慮到?

她一時衝動最後加了那兩句,無非是看那女子雖然嬌蠻,可眼神裡卻有些懵懂,並非無藥可救。若是此時她能幡然醒悟,回了孃家向父母請罪,雖說會吃些苦頭,但卻也能成就了好事。畢竟那女子已經是婦人身,再嫁旁人已然不能……可到底能落個名正言順。

姚黃畢竟不是尋常女子,眼神兒毒的很,一眼便瞅出那女子貞潔已失。但見他們形容不見多少狼狽,想來出走的時日尚短,此時回頭,定還來得及。

若她想不明白……其實也正常的很,哪家女兒做出這等事情,還敢大大咧咧的家去?心中多半是滿腹苦澀的心思,糾結於腸。只不過真要如此,那結果如何,便不好說了。

只是途中偶遇,錦甯並未放在心上,無論大梁再是如何民風開放,對女子依舊是要比男子苛刻許多。私奔這種事,即便是在現代也是一種恥辱,更何況是這樣守舊的古人?那二人,只能自求多福罷了。

這麼想著,卻是有些累了,管閒事這種事情,的確不大適合她。半合著眼眸,在這搖搖晃晃的車廂中,竟也小睡了一會,待得姚黃將她喚醒,卻是已經入了城門。

迷迷糊糊的,魏紫替她已經梳好了頭,姚黃遞上溼冷的帕子讓她淨面,這才感覺頭腦清楚了些,只聽外頭人聲交錯,卻又不大,聽的很不真切。

“到了?”錦甯揉了揉太陽穴,透過簾子掃了外頭一眼。

“是,已經到了郡主府了。”魏紫輕聲應道,待錦甯點了點頭,便率先下了車,又伸出手來,讓錦甯扶著下車。

面前黑壓壓跪著一地大小官員,錦甯頭痛的撫額,卻覺得心中滿是糾結。她自己不習慣跪人,自然也不喜歡別人跪自己。在固國公府裡,因為丫鬟婆子都是常見的,也少有人這麼實打實的給她三跪九叩,多半就是福一福身便罷。

“下官陳德旭,領雁樂二十五位官員,恭請郡主金安。”為首的官員穿著赤青服色的四品官服,顯然便是雁樂郡守了,餘下的人跟著他恭聲跪拜,但其中有多少分誠意,就不得而知了。

“陳大人請起,諸位大人也起來。”雁樂城並不代表雁樂郡,只是以這個城為首罷了。其他郡下縣城的官員只怕不在列,單一個雁樂城便有大小官員二十五名,足以說明此地的富庶。不然,那些沒什麼油水撈的地方,估計就會像夜魑所在的澧縣一樣,連個縣官也無,一個守備軍官便可以隻手遮天。

“謝郡主。”已然是陳德旭領頭起身,起身後還偷偷看了藍錦甯一眼。卻只見面前站了個清雋少年,儀表不凡,風度翩翩,不由便是一愣。然後才醒過神來,想必這位為了減少途中的麻煩,才可以扮成男裝。

早就聽說郡主有一雙生胞兄,想必兩人必然是極像的,否則一個閨秀女兒,決然學不來這般男子的舉手投足,連一絲破綻也無。

思及此,陳郡守態度更是恭敬了兩分。

固國公府竟然能允郡主男裝出行,想必是個極受寵的。聽聞藍家老太爺將此女愛若珍寶,估計也不會是謠傳。

“郡主舟車勞頓,請早些入府安置。”

正文 170。雁樂郡守

錦甯輕額,目光不經意的溜過陳德旭的面龐,只覺有三兩分眼熟。拜閻羅的先天鬼氣所賜,她重生後記憶力極佳,幾乎過目不忘。但凡是見過的人,總能將人記得牢牢的,彷彿鐫刻在了記憶中一般。這也是她不願意過多與人交往的因由之一,人越多,就代表麻煩越多,記得越清楚,她就越疲憊。

她天生懶骨,連陸判也曾多次唸叨。可是天性渾然而成,她有什麼辦法改變?還陽終究不是投胎,洗不去記憶,自然只能深刻心底。她牢牢的記著前世所有,自然也會想辦法避開今生煩擾,如果不能,也儘量的讓自己不與他人扯上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