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拿了話本看了兩眼,又丟開。叫人拿了針線過來,只繡了一片花瓣就讓人撤了。接受的婆子納悶的看了兩眼,不由一怔,繃好的白卷布上點點豔紅,卻是被針眼刺出來的血珠子染了。老夫人的女紅一向不大好,可從沒有一次會這樣,紮了只怕不下十來下?

老夫人又讓人取來了一卷佛經和筆墨紙硯,驚的滿屋人都悚然了。

封老夫人是個奇女子,從不信神佛,做事斷氏,很有些殺伐果決的味道。就是今兒這本佛經,還是一個比較心誠的信眾婆子貢獻出來的。

抄了三行字,封老夫人的筆停了下來,她抬頭望著外邊,臉上晦暗不明,嘆了一聲。轉頭看向一邊的下人,衝著兩個用慣的道:“這雨……快停了?”

本來以為這裡會下許久暴雨,到末了指不定會發展成洪水的,不過好像,她的擔心多餘了。

不過,這麼大的雨,只怕下的不止這一個地方。這裡的人們運氣好躲過了,其他地方的人呢?

說起來,可防,天災卻是防不勝防。旱澇的時候,洪訊的時候,冰雹颶風,林火自燃,地震火山,都是人力不可阻擋的事情。

就自然災害而言,大梁地處中南,大多是平原闊地,地產廣闊繚繞,最怕的自然是旱災、水災兩樣。朝廷每年花在這兩項賑災,不下兩千萬兩白銀。

兩千萬兩,看似多,分發到災民手上卻也聊勝於無。其中的蛀蟲自然不必提,主要還是因為這樣的災害,分佈範圍最廣,受災百姓自然也最多。

是歷代大梁皇帝眼中一道最大的難題之一。

錦甯想,這次回去,大約宸帝又要忙亂上一通了,約莫也顧不上算計她一個小女孩。

好,其實是骨子裡已經老到妖孽的偽蘿莉。

錦甯挑了挑眉頭,蘿莉這個詞,用在她身上,實在有些不合適。

倒不是她在幸災樂禍,只是這天災她也沒什麼辦法。拯救蒼生是輪不到她的,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之上也不是她樂於去做的事情,只是……免不了鬆了口氣。

皇帝呀,終究是高高在上的。她身份再高貴,能越過他去就見鬼了。

雨水漸漸小了,大約今晚就可以止住,明天一早他們就能離開。

陪著小豆丁玩了一下午,饒是錦甯體力不錯,也有些累了。主要倒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她這麼一個“老東西”,還要裝嫩陪小女娃玩跳皮筋,心中止不住的彆扭。

彆扭的狠了,於是她累了。鬆快下來,把倆個體力極好的侍女推出去當擋箭牌,自己坐在一旁含笑的看著,一邊吃著姚黃端來的點心。

果然,人累極了、肚子餓的時候,尋常覺得只是普普通通的糕點也香甜了許多。

無奈的侍女只好聽從吩咐,沒辦法,誰叫人家是主子?面上還得裝出一副興高采烈、興致勃勃的樣子去哄小女孩,免得小豆丁覺得她們兩個無趣,又去尋主子的麻煩。

也難為主子了,這跳皮筋,實在也是體力活。

小豆丁戀戀不捨的看她:“姐姐,寶儀明天再來尋你玩”

該吃晚飯了,封家三媳婦派人來喚小豆丁回家吃飯。封家的兄弟成親之後,雖然沒有分家,卻也不再每餐都聚在一起用了。除卻早飯要陪著婆母和老夫人一道吃,其餘都是在各自屋裡用的。小豆丁是三爺家的,是一個叫青蓮是少女來傳話。

錦甯原本正要點頭,忽然想起來,明兒,她說不準都走了。騙小孩子看似無關緊要,卻不知道小丫頭家家的說不準能把這事記一輩子,就像她……

好,她承認自己小肚雞腸,一點點委屈都受不住,總是尋了由頭要還回去的。不過她一向都做的滴水不漏,至今都沒有人發現端倪過。

嗯,衛名除外。她對他的報復,從來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