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他打算一腦袋撞

進來。

我坐下來和靳松、小植玩會兒音樂,他也興致勃

勃地加入,非要讓我聽聽他的新歌。那些新歌曲調都

是歡快的,甚至歡快到輕佻的程度,他不停地

說:“大冰鼓可以打快一點兒,快起來吧,快……”

……你妹,之前老是嫌我打得快。間隙,我用手

機給大家合影,他坐在其中,表情像個闖進婚宴的陌

生人。轉眼到黃昏,我想請大家去喝點兒,大軍說不

去了不去了。然後,他問靳松借琴。他說:“我晚上

有約會,我要給我女朋友一個驚喜。”

女朋友?都女朋友了?

我和靳松說:“大軍約會的不僅僅是一份奇異的

愛情,他約會的還有‘北京’二字,以及這兩個字背後

所涵指的那個陌生的世界,他今天是個機會主義者。

靳松是個很木的人,他的反應速度很慢很慢,他

用筷子撥弄著一盤炒菠菜,考慮了很長一會兒然後

說:“我們都一樣。”

一語成讖,幾年後靳松幫我印證了這句話,那是

另外一個故事了。

是夜,大軍沒回來,他買了第二天最早的車票回

了麗江。

機會主義者的大軍和那個漂亮的女歌手的故事,

戛然而止在那個晚上。

又一個韓劇經典劇情:斯人已為人婦,那不過是

一次出軌。

作為一個旁觀者,我不否認她的溫度,卻無法認

可她的純度。

曾經一隻腳踩進過那個圈子的我,見聞過太

多“有守門員也可以進球”的種種例項。某種意義上,

愛用下半身思考的人們會認為大軍不僅沒吃虧反而佔

了天大的便宜,可是我覺得他只是莫名其妙地被當了

一回進球前鋒:以為那是顆從天而降的玻璃心,到頭

來,不過是顆偶爾鑽進他腳下的橡膠球。

那起初的時候,大軍他是怎麼想的呢?他在來北

京的路上,心裡想要的其實是什麼呢?

也未必單純只是愛情吧。

2012 年,有個叫宋冬野的民謠歌手在豆瓣上聲

名鵲起,我特別喜歡他的一首歌叫《斑馬斑馬》,尤

其中意其中一段歌詞:

斑馬斑馬/ 你回到了你的家/ 而我浪費著我寒冷

的年華

斑馬斑馬/ 你還記得我嗎/ 我是隻會唱歌兒的傻

你的城市沒有一扇門/ 為我開啟啊/ 我終究還要

回到路上……

這段歌詞給我帶來了一個和大軍相關的意象:他

走在悶熱的長安街上,路過一個個巨大的樓宇陰影,

哼著歌,兩手空空。

當年冬天,靳松和小植也離開了北京,終止了他

們機會主義者路線的嘗試。此後的他們重新迴歸到滇

西北的風花雪月中,彈琴唱歌喝茶慢生活,安安靜靜

地怡然自得。我替他們慶幸,卻一直對靳松當初那句

話耿耿於懷,他曾悲觀地說:我們都一樣。

我的兄弟呀,哈哈哈哈,中彈後再把疤痕當作一

次成長?一生那麼短,我們為什麼非要這樣。

這個故事,我想講的不僅僅是豔遇、斑馬或失

望。

站在某一個角度,我只是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