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傑含笑道:“柳副元帥一定有好計在胸了?”

雲嬌嚴肅道:“僅僅集中自己的兵力而不能分散敵人的兵力那是遠遠不夠的;我的意見是,以小部兵力置於雞籠海面,佯攻雞籠,把敵人的主力吸引到雞籠、臺北一線,我主力卻趁黑夜在大甲溪口登6,將臺中以南的敵軍阻於大甲溪以南,然後再往北進攻,先克新竹、稻城,然後攻取臺北、雞籠,最後再回過頭收拾臺南的敵人!”

賢傑大喜道:“想不到柳副元帥也會用計了……”眾人都大笑了起來,周柱笑道:“那就讓柳元帥兼做副軍師吧。高應龍道:“不要再叫柳副元帥了,應該叫‘嫂子’!”“對,應該叫‘嫂子’!”眾人都起鬨道。

賢傑敲著桌子道:“請同志們肅靜,這裡不是開玩笑的場合……我決定贊同柳副元帥的意見,你們以為如何?”

眾將展開了熱烈的討論。最後一致決定,採納雲嬌的建議。

唐貞觀四年十二月十八日,出征的日子終於到來了。

杜如晦親自帶了一班大臣趕來給賢傑送行,還帶來皇帝賞賜的禮物。賢傑臨上船時,杜臣相拉住賢傑的手,故意低聲道:“楊將軍,祝你們出師順利、馬到功成!待到傳捷之日,也即是我家小女納婿之日耳,你可不要錯過了做宰相女婿的好機會喲。”

賢傑聽了微微一笑。不想杜臣相的話偏偏被站在附近的雲嬌聽去,她氣得當場便要撥劍出鞘。賢傑拼命衝她打眼色,她才止住了怒氣。

藍天如洗,萬里無雲。天藍海更藍,天海茫茫、碧波萬頃,果然蔚為壯觀。而就在茫茫大海上,此刻更有一番壯觀的景象:數百艘戰船鼓足風帆、乘風破浪、浩蕩前進。

楊賢傑站在旗艦的艦樓上觀察著船隊的行進情況。想到就要和夷人交戰了,他不禁熱血沸騰……去歲今春還在和唐朝打仗,今冬卻舉著大唐的旗幟去光復國土,這反差何其之大?

去歲不過是窩裡反,自相殘殺,就算奪得大唐江山,也不過是勝者王候敗者寇、軍閥混戰罷了。說是為民請命,其實談何容易?只怕到時身在其位卻不由作主,最終只會隨波逐流罷了。漢高祖斬白蛇起義,奪得帝位後還不照樣是王侯將相抖威、平民百姓受欺?可見造反是為了窮人那全是放屁!而今冬卻不同了,是去解放被外侮侵佔的國土,怎麼說也是一件有意義的事情!

賢傑正思緒飛揚、感慨萬千,忽然雲嬌來到了他的面前。賢傑道:“這上面風大,你不呆在艙裡,跑出來做什麼?”雲嬌子嘴一撇道:“人家來陪你吹風還不好嗎?”賢傑輕輕地握住她的手,只覺得她的手有點涼,忙給她揉搓著,埋怨道:“你看你,手都這麼涼,快到艙裡去待著……”

“我偏不去……”雲嬌故意掙開賢傑的手。賢傑急忙又拉在懷中。雲嬌嗔道:“拉拉扯扯的幹什麼?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賢傑微笑道:“你都是我的娘子了還談什麼‘授受不親’?”“誰是你的娘子?”雲嬌臉上一紅,別過臉去。然而她的身子卻挨緊了賢傑,賢傑忙輕輕將她的腰肢攬住——只覺得雲嬌的身子在輕輕顫抖,同時傳過一陣溫馨的體香,賢傑聞著這股幽香幾乎陶醉……

雲嬌將頭軟軟地靠在賢傑厚實的胸膛上,同時習慣性地碰了碰他的懷裡,詫異道:“那兩塊牌牌呢?你不總是帶在身上嗎?”賢傑彎下脖子,朱唇輕吻著雲嬌的雲髻,輕聲道:“你不是叫我‘放下’嗎?我如今把它們放下了。”

“你喜新厭舊……”雲嬌故意嗔道。“你錯了,我是‘喜新不厭舊’……”賢傑笑道。“油嘴滑舌,不理你了。”雲嬌故意別過臉去,但身子卻靠得賢傑更緊了……女人就是這樣奇怪,要想捕捉到她們的心思,實在是太難太難……

歷經磨難的兩顆心現在終於跳動到了一起,他們會相扶相攜繼續走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