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姐應該不認識我,但夏家人的臉我還是熟悉的,都有幾分相似之處。”危虛子主動解圍。

“我聽到外面有了許多年都不曾聽到過的響動,所以就讓暮兒去看看,沒想到是你們,”危虛子和善的目光陡然冷峻,“來犯之人,應該走了吧?”

“嗯,走了。”秦尚遠點頭,糾結了片刻,決定還是直問,“所以,你不是人?”

“不算吧?”危虛子沒覺得冒犯,倒覺得秦尚遠的提問有趣。

“惡魔?”秦尚遠試探著問。

“嗯......應該也不算?不如說翡翠先生更像是惡魔。”危虛子撐著下巴好好想了想。

“既不是人,也不是惡魔?那你是......”秦尚遠眉毛擰成了麻花。

“我是危虛子呀。”危虛子很自然而然地說,“很多年前,我醒來時就已經身處在這座廟宇裡了,但有人告訴我需要在這裡幫他守住一座封印,我應了下來,於是固守至今。”

說到這裡,危虛子抬手,靜靜地指向廟宇盡頭佛臺上那支未燃的香火。

“這是一座封印?”秦尚遠問。

“看到外邊的那具無比巨大的屍骨了麼?”危虛子指了指破洞之外的蛇骨,在這具骸骨面前,他們身處的廟宇根本微不足道。

秦尚遠和夏薔柔都點了點頭。

“那是玄武的屍身。”危虛子的語氣很平靜,“這頭巨獸死後,屍骨化為了山脈,但他掌握著水元素,在新的玄武繼任前如果不設封印,世界上就會掀起可怕的水患。”

“他是......水元素的神?”秦尚遠試圖去理解危虛子話裡的意思。

“嗯,”危虛子點點頭,“當初讓我替他守住封印的人告訴我,等到玄武重臨人間再次鎮守萬墟之水時,我就能重獲自由,可他不知道的是,這世上再也不會有新的神了。”

世界上再也不會有新的神了。

這句話就這樣從危虛子的嘴裡如此自然地說了出來。

這個孩子神色低落,就彷彿不是在說神鬼,而是在講一件悲傷,卻又無可奈何的事。

“所以在以前,神是存在的麼?”秦尚遠的心中被危虛子激起一陣漣漪,“神明。”

“以前是存在的。”危虛子點點頭。

“他們去哪了?”秦尚遠迫不及待地問。

危虛子眼神無辜,看著面前的兩人,閉上嘴搖搖頭。

“那他們是因為什麼消失的?”秦尚遠又換了個問題。

危虛子再度露出了那種無辜天真眼神,閉上嘴搖搖頭。

“好吧......”秦尚遠揉了揉眉心。

至少能確定“神”曾經是存在過的,就像6500萬年前恐龍存在過那樣。

這本來是一個值得興奮的事情,可秦尚遠和夏薔柔的心裡現在都有些平淡無波。

是啊,存在過。

但那又怎樣呢?

世間萬物來了又去,就算你是遠在高天的神明,最後得到的也僅僅就是一句“存在過”罷了。

和樹上的一片枯葉沒什麼不同。

就像故事永遠只會留給糾纏不休的角色。

無法不朽,就總會有被歷史遺忘的那一天。

哪怕是神也一樣。

與其說心裡平淡無波,不如說還有些失落。

呆了一會兒,秦尚遠的目光落在那炷香上:“就那麼一炷香,就能鎮守所謂的......萬墟之水?”

“那可不是香火哦,”危虛子連忙擺擺手,“就是一根小棍子,給我的人說只有它才能鎮住水,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了......”

“棍子?”秦尚遠愣了愣。

“別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