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光!”宇都宮健慍怒拍案,“宏毅就是這麼教你儀禮的麼?!”

“宇都宮先生,這條手臂你應該很熟悉吧?”德川光面不改色地看著宇都宮健,掏出了懷裡的錫壺,笑著飲下一口烈酒。

秦尚遠的目光落在那條斷臂上。

那是已經異化成水生生物的人類手臂,原本遍佈的鱗片已經剝落了,露出慘白糜爛的面板來。

秦尚遠依稀能夠看見上面遍佈的紋身。

是青面獠牙的般若。

難道這是從那幾具人魚屍體上斬下來的?

原來德川光下午回到收容所是為了這件事。

“般若的刺青,”德川光繼續說,“據我說知素盞鳴會里,般若這種惡鬼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紋的。”

宇都宮健緊皺眉頭,沒有說話。

“或者,”德川光換了日語,“你要不要看看他紋了滿背的不動明王?”

宇都宮健凶煞地抬頭,拳背上青筋跳動,彷彿惡虎要搏人食之。

秦尚遠默默聽進了耳朵裡,他大概知道一些東瀛黑道紋身的規矩。

在這個等級森嚴的陰影社會里,有些圖案只有爬上了一定的位置才能紋在身上,否則就是僭越。

不僅有圖案限制,東瀛黑道對紋身位置也有嚴格的要求,紋身越多越複雜,就代表他們在組織中的地位越高。

而滿背紋身,一般說明這個人已經坐到了組織頂點的位置。

秦尚遠心中一怔。

有刀手忽然愣住了。

紛紛向著桌案上那隻斷手看去。

用刀指著秦尚遠的一個男人忽然崩潰地跪了下來。

痛哭流涕地磕頭。

其餘的男人也都難以置信地面面相覷。

“發生什麼了?”

炁形狀態下的陸星野明顯“開朗”了許多,像是睡醒了過來,他眨著猙獰的黃金瞳,扭頭問秦尚遠。

“那玩意兒,”秦尚遠深吸了一口氣,“好像是他們的老大。”

“素盞鳴會里,紋滿背不動明王的,只有一個人。”德川光一字一句地說,目光逐個掃過朝他舉刀的黑幫成員。

“那就是你們的會長,宇都宮健。”

所有人都怔住了。

桌案上的斷臂是會長的?!

那他們面前的這個男人是誰?!

手臂在發燙,芙羅拉臨走前留給他的花魔印記正在逐層生效,在他的手臂上形成一塊複雜華麗的烙印。

芙羅拉留下這個印記,是為了讓他遠離幻術的侵擾。

秦尚遠心中一陣不祥,他猛然回頭。

坐在案桌前的宇都宮健竟然露出了陰森的笑容,讓人不寒而慄!

他的神態不再像一箇中年男人了,他猛地起身,一把奪過背後親衛組的太刀,眨眼間就砍下了親衛組成員的腦袋!

秦尚遠終於看清楚了,那根本不是宇都宮健,而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年輕男人!

他身體的絕大部分已經變異,身上覆蓋著淺色的鱗片,耳根的魚鰓延伸到脖根,雙手指間生長著薄薄的蹼。

所有人都處在他的幻術裡。

把他當成了那個黑道皇帝,宇都宮健!

【bingo!】

紅色介面跳了出來。

【嫉妒的潛淵之胎,乃至他們的失控物種人魚已經能夠使用歌聲作為幻術了,而你面前的這個人,是牧師階的攀爬者,他對幻術的使用只會更加純熟。】

嫉妒路徑的牧師階?

是什麼?

【夜潮祭司。】

【把握好這個機會,或許這就是籤文裡說的“一招先機”。】

“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