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華盛頓特區。

距離白宮只有幾個街區的威拉德洲際酒店。

總統套房。

梅倫·羅素,這個身材魁梧但舉止紳士的男人正在享用他精緻的早餐。

燻三文魚貝果,煎蛋,香腸和一杯鮮榨葡萄柚汁。

晴空萬里。

冬日美好的陽光從窗沿斜斜灑進奢華的房間裡,窗外的星條旗迎風飄揚。

身旁年輕美貌的女侍者躬身,細心地為他服務。

梅倫·羅素不急不慢地用完早餐,擦了擦嘴。

“通知高文,讓他著手安排我明年一月的行程。再安排飛機來華盛頓,我這週五回巴黎。”梅倫頭也不抬地對女侍者說。

“高文先生已經有幾天不線上了。”女侍者輕聲回答。

梅倫聽到這裡,表情奇怪地一愣:“不線上?”

“家族裡的各個部門都聯絡不上他,似乎是失蹤了,家族已經派人去找,他短期內的工作由我來接管。”女侍者說。

“失蹤......我知道了,”梅倫並沒有太在意,“記得這週五的行程,奧蕾利。”

名為奧蕾利的女侍者微微點頭:“也就是明天,知道了,梅倫先生。”

·

法國,巴黎。

香榭麗舍大道附近的一間高檔公寓。

封死的房門內。

中央空調的製冷開得極低,冷風呼呼地吹著。

浴室的浴缸裡放滿了水。

水中、房間內堆積著大量的冰塊。

配合大量的冰塊,整個衛生間的溫度低得像是一間大冰櫃。

一個赤裸的人影蜷縮在浴缸的冰水之間。

他抱住膝蓋深埋著頭。

意識遊離在半夢半醒,半死半活間。

可男人還在不住地發抖,他的顫抖讓冰塊之間相互碰撞,發出哐啷哐啷的聲音。

他已經在這樣的環境裡待了整整兩天。

長時間的低溫,已經讓他的身體有了低溫症的症狀。

劇烈顫抖、心跳減弱、意識混亂。

而他浸入冰水之下的赤裸身體,也因為長時間的寒冷而大片發白發紅。

浴缸旁有一臺醫用儀器,上面顯示著他身體的各項資料。

最顯眼的,是每分鐘只有30次的心跳。

浴缸對面的牆上掛著倒計時。

原本48小時的倒計時,現在只剩下了5秒。

數字像是滴水那樣逐一減少,空曠冰冷的房間裡迴盪著男人無意識的低語。

他彷彿夢囈般重複著同一句話。

“我不是羅素孤兒......”

“我不是羅素孤兒......”

“我不是羅素孤兒!”

“父親......父親!!!”

滴——滴——滴——

倒計時在此刻歸零,刺耳的警報聲突然響起!

因為冰凍而通紅的手猛地從冰水當中抬起來,幾乎是不受控制地拍向一邊的控制器。

啪——

按鈕被拍下,警報聲消失。

高文·羅素猛地睜開佈滿血絲的雙眼。

這兩天的痛苦和飢餓,已經將他折磨得不成人樣了。

他再沒有了此前壯志凌雲、一塵不染的高傲,滿臉的鬍渣和凌亂的金髮讓他看起來像是巴黎街頭的流浪漢。

但他通紅的眼睛,卻彷彿兩盞荒漠之中的明燈。

高文艱難地扯下貼在自己身體上的一堆電極片,如同一具死屍般從浴缸的冰塊裡爬了出來。

視野裡的整個世界都在模糊晃動,心臟彷彿被麻痺了,每呼吸一口氣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