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臺消防車上的水槍槍口對準了主樓的火場開始撲救。 高壓水槍吐出的水流彷彿八頭咆哮的水龍,激流迅速減小了熊熊的火勢,褪去火衣之後,那些已經被燒得焦黑的結構溼漉漉地暴露在夜風裡。 偌大的山莊另一邊是“殺蟲”小組。 和之前在秦尚遠學校處理寄生使魔時不同,這次的殺蟲小組使用的武裝比上次更加安全,手段也更加強硬。 數十個穿著明黃色防護服的收容所人員頭戴防毒面具,背後罐子中連線的噴槍緊握在手。 他們從主樓的位置分散包圍著出發,不緊不慢地向西樓周圍的區域靠攏,步伐像是在樓棟裡噴灑消毒藥水。 銀白色的霧狀物質持續不斷地從噴槍中噴吐出來,不到一分鐘,西樓的那片區域就像是被突如其來的濃霧籠罩。 那些從地下逃出的魚人四處奔襲,它們已經顧不得獵食了。 接觸到霧氣的它們就像是避光的蟲子那樣四處逃散,可當它們繞著莊園尋找了一整圈才發現自己早就沒有逃生的缺口了。 濃霧迅速籠罩了整片區域,魚人們還來不及發出嘶叫就迅速地死去,它們以各種詭異的姿勢死在霧中,黑色的影子彷彿佇立於霧氣中的枯樹。 每個人肩前的探照燈亮起,沉重的呼吸聲在霧海中迴盪蔓延。 “霧化的詭銀粉末,比操作液氮要安全一些。”林瀾遞過一張防毒面具給江洋,她自己臉上也戴著一張,“就像傳說中銀製品對吸血鬼是劇毒一樣,這種詭銀金屬霧對那些鬼東西也是劇毒的。 微量吸入對人體沒什麼危害,不過這個濃度下還是建議你戴著。” “霧化金屬?”江洋接過面罩佩戴上,“我記得條件很苛刻,現在居然能裝進罐子裡。” “梅菲恩的傑作,這頭正兒八經的惡魔現在是學院的終身教授。”林瀾攤攤手,“記得我們在學校那會兒,他還是個副教授,而上個世紀的時候他只是一個講師。”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的第一屆學生們有的已經老得快死了,而歲月卻沒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跡,他甚至比當年看起來更年輕。” “真是頭讓人匪夷所思的惡魔啊。” 江洋靜靜地聽著沒有說話。 他靠在悍馬的引擎蓋側,習慣性地從風衣兜裡摸出香菸,但剛摸出來就發現自己戴著面罩,又只好默默地把煙裝回兜裡。 “按照當事人提供的名單,目前舒窈山莊的搜救工作已經完成了。”戴著面罩的小秘書將一份手冊遞交到江洋手上。 “現場一共128名人員,除去已經被殺死的危險目標,一共有九人遇難。” 江洋低眉思索了片刻:“確認遇難者身份後就通知關懷處,讓他們準備好善後事宜。” “關懷處”是約束局中專門處理此類事件的部門,配備有最專業的心理治療專家以及最完善的物質補償制度。 遇難者家屬在接受特殊的心理治療之後一般會悲痛地接受“事實”。 不久之後,一份豐厚的保險理賠會從某家保險公司的賬上劃出到遇難者家屬手中。 這取決於遇難者家屬購買了哪家公司的保險。 這種理賠的數目一般會大於本應該理賠的數目,畢竟沒有哪家人間的保險公司會向客戶推銷“惡魔事故險”這種產品。 “好的。”濟美點點頭,收起了名單。 離開的時候她偷偷看了眼江洋和林瀾,這兩個上級站在一起時總是有種說不出的“匹配感”。 就像咖啡和曲奇,或者豆漿和油條...... 倒不如說是某種奇怪的......“般配感”? 林瀾局長真好看啊。 短髮蓋耳,耳垂上的鋼筆尖墜子微微晃盪,成熟的身材也很挺拔。 她一直是個很有魅力的女人。 想到這裡,她不自覺、又不著痕跡地理理衣角,又挺了挺胸,轉身去完成自己的工作了。 “第一次碰見‘攀爬者’,幸好是在這種偏遠的地方。”林瀾埋頭在平板裡的檔案上寫寫畫畫,“報告得寫幾天幾夜了。” “上一次攀爬者事件是什麼時候?”江洋問。 “有記錄的是在17世紀。”林瀾抬頭用筆敲著額頭,“一個歐洲的落魄貴族,那時候的許多王室手中都掌握著一些攀爬路徑的殘片。 但那個時期的歐洲社會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