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延陀的軍團在我方威壓下土崩瓦解,他們在血色的戰場上狼狽逃竄,毫無反擊之力。四肢殘缺計程車兵在我前方紛飛,血液在我腳下洶湧流洩,刺目洞穿的眼珠,斬斷的手指,一一在眼前破碎下墜。那一幕壯觀,悽美而慘烈!

而我就此擊敗了夷男可汗,將其赫然斬落馬下,我,程咬金,屹立在這壯麗戰功之中,無與倫比!

無巧不成書,同樣在我族先賢李靖的紀傳裡,有這樣的描寫:“生平之戰,最讓人稱讚的無疑是對薛延陀的決戰。我在那裡,將夷男可汗的人頭割下,懸置於馬首,榮光莫大焉!”

傳言李靖和程咬金的後代為此大動干戈,均自稱祖輩是擊殺薛延陀的英雄。往事如煙,戰爭結束後,李滄浪嗅到戰場上腥濃的氣息,不覺皺起了眉頭。十萬薛延陀士兵留下的腥氣實在刺鼻難忍。

他遙望空中,預感這氣味若是隨風散逸,只怕要許久才能盪滌乾淨。“太上天劫降世!”李滄浪低沉呼喚。

瞬時,蒼穹中雷電如同巨龍騰躍,天罰驟降!這輪天劫的目的簡單明瞭,那就是——降雨。以李滄浪的力量,這並非難事。伴隨著震撼天地的轟雷,大雨傾盆而下。

雨水狂烈地洗滌著血跡,李滄浪計劃用十餘日的大雨沖刷盡這死亡之地上的汙穢。而後,這片廢墟將成為屬於大唐的新樂土!

處理完畢後,夜色已深深籠罩。此刻回京,絕非佳時。雖火車運兵無需擔憂風險,但李滄浪決定讓士兵們充分休息一夜,次日再返回京城。於是十五萬大軍在薛延陀王庭外生火炊煙,籌備在此地度過一晚。

“阿彌陀佛!”正談笑間,突兀的誦經聲打斷了歡聲笑語。李滄浪不禁轉過身來,見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和尚站那兒。雖然模樣狼狽,但灰頭土臉之下,卻能看到一張清新俊秀的臉龐。“有何事?”在薛延陀的宮殿之外看到僧人,頗引人好奇。“貧僧從長安歷經艱辛而來,踐行艱苦之道,見此處怨氣漫天,特來一化解。”小和尚合掌,聲音微弱。

“從長安來?那你何時啟程的?”程咬金一聽同是從長安來的,饒有興趣地問。“大概兩年前吧。”小和尚答道。“兩年前?哈哈,如此恆心,罕見。”程咬金驚訝不已,對這和尚的毅力表示讚歎。

旋即,他又大笑道:“你的修行太過艱難了,我們從長安至此,只花費不足半天而已!”“半天?怎麼可能,從長安到這的距離至少有……”小和尚顯然對這段旅程瞭如指掌,欲詳細計算一下。

但程咬金揮了揮手,“別跟我算路途,老子說是半日不到,便是半日不到!”他豪氣沖天,手起斧落,砍羊肉的姿態盡顯霸氣。“哎!”小和尚看著握斧的程咬金,不敢多言,光潔的頭頂竟滲出汗滴。

“程將軍,你可別嚇壞了這小僧。”

“就是,從長安走來這裡可不簡單。”“沒錯,看看他那面板,一路上肯定吃了不少苦頭。”圍坐在篝火邊計程車兵們聞言,紛紛笑言。

“你是長安的僧侶,為何不在城內靜心修佛法,而來薛延陀?”李滄浪接過士兵送來的美酒,質問小和尚。“貧僧已經解釋過了,為的是修苦行!”小和尚看李滄浪不像其他人那麼粗獷,略靠了過去,更傾向於和李滄浪對話。“修行……苦修。”

李滄浪喃喃自語,他真的不理解這些愚笨的僧人口中所說的“苦修”。你如果想苦修,那就做事啊!可以幫農民勞作,可以參與運河建造。但他們卻選擇遊歷江湖,還冠冕堂皇地說是“苦修”!

真是他媽的荒謬!如果這也能叫苦修,如果這樣也能成就佛道,李滄浪心想,大唐所有辛勤的民眾都能成佛,成如來,成釋迦牟尼。

“正是!此苦行之路確實艱辛異常……”看李滄浪似是對他所說的“苦行”產生了興趣,小和尚主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