稅官的手掌無奈地揉揉她頭頂,她才斂了笑安靜下來,和他並排靠在欄杆上,看車來車往,車燈在夜幕裡劃出一道道流彩的光弧。

“是誰覺得不合適,你還是她?”許盈好奇地問。

“你是想問誰被甩了嗎?”

“切!瞎說什麼,這種老套的說法十年前就過時了,現在誰還用『甩』這麼惡俗的詞兒啊!”她心裡默默糾正,現在早改用“拋棄”了!

他不正面回答:“你說呢?”

許盈瞄他一眼,又瞄一眼,三十秒後,決定將他列為被同情的物件,“我告訴你哦,其實我那次沒相成的親,也是我失敗了,不過,哼!沒什麼大不了的。”

鍾辰皓疑惑,“什麼叫你失敗了?”

“就是、就是雖然沒有見面,但後來我知道了,是對方嫌棄我。”她不屑道,“有一次我接到一個電話,也不知是那邊母親還是姑姑阿姨什麼的,她先問我屬什麼,我說屬羊,她就說『我們全家人商量過了,覺得你年齡太小,不太相配,所以就算了吧』這樣這樣的。”

“對方考慮到年齡問題也很正常。”

“正常個鬼!那人二十九,我二十五,能差多少,什麼叫年齡太小!”她忿忿,“老說法有『屬羊的命苦』,那邊特意打電話來問我的屬相,這還不明擺著的?”

鍾辰皓啞然失笑,“如果真是為這種無稽之談拒絕,你也不用太生氣。”

“生氣?我幹嗎生氣?哼哼,沒什麼大不了,我才沒放在心上!”她咬牙切齒,“我是夏季羊,夏季鮮草多多,怎麼會命苦?人家說冬天羊才命苦,她們懂不懂啊,憑什麼嫌棄我?”

鍾辰皓忍俊,聽她大發牢騷。

“再說,我同學差不多都是屬羊的,我怎麼沒瞧見誰命苦?有一個正是冬天的生日,她不僅考上名牌大學,現在還有個對她超級好的男朋友,工作也不錯,老闆又賞識,什麼命苦不命苦的,呸啊呸!許盈冷笑,”那種愚昧無知不開通的家庭,八抬大轎來請我都不去,要是他們那寶貝兒子有個什麼頭疼腦熱三長兩短,十有八九就會推到我身上,搞不好還說些『命硬剋夫』之類的BT言論……“她瀕臨發狂,”我沒嫌棄他們就不錯了,居然嫌棄我?她們以為自己是誰啊,我當時真應該對著話筒吼回去:最好你們家千年百代也有幸不出一個屬羊的,免得命苦倒黴娶不到老婆……“

鍾辰皓再也捺不住地大笑,氣得許盈雙目啐毒箭咻咻射他!笑什麼笑什麼!你不也一樣?大家半斤八兩大哥別笑二哥!

“原來是自尊心受挫,還說你不生氣。”他笑著溫言道,“相親就是這樣,不是你拒絕對方,就是對方拒絕你;自行戀愛也是一樣,不合適的話,總要有一方被拒絕,雖然是有些傷自尊,但總比強行湊在一起將就著過好,你說是不是?”

“你好像廣播裡的知心大哥!”許盈睨著他,終於說出許久以來對他的觀感。

“很囉嗦?愛說教?”

“沒有,嗯……挺好的。”她微咬下唇,抿笑。她喜歡他這樣藹聲地同她說話,更喜歡他看著自己,眼裡那種溫暖的光。

“真的沒嫌棄我?”

“不許用那個詞!”敢嘲笑她?許盈白過去一眼,餘光掃處,譬見他頭頂好像有點東西,“哎,低低頭,讓我看看。”

鍾辰皓稍怔,依言低頭,許盈湊近撥了下他漆黑的頭髮,卻沒發現什麼,正喃喃:“難道看錯了?”鼻間縈繞的他的氣息忽然讓她有種奇怪的感覺,似乎下一秒鐘他就會伸出手臂擁抱自己,不由脊背一悚地趕緊退開笑道,“這週末沒有約會了吧,我還是照常九點到你家報到?”

“好。”鍾辰皓隨手捋了下頭髮,髮絲烏亮,自然成型,看得許盈嫉妒不已,咧!髮質好有什麼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