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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棄了。

恰恰這時候，送信的來了，一個六十來歲的白髮的老頭，對慕凡說：“有你一封信。”慕凡趕緊放下魚竿，朝老頭走過去，說：“是城裡來的？”老頭說：“就是。”慕凡取出隨身帶的五毛錢來，老頭將信遞給了他。老頭騎著單車穿過竹林走了，慕凡已經回到屋裡，拆開信封來看，信寫在一張淡藍色的紙上，全文如下：

可愛又可憐的慕凡：

當你收到我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與人訂婚了。一切都不會再改變了，對我而言，是這樣，我希望如此。至於你，我相信，一個有著美好靈魂的男人一定也會有美好的生活。我相信並且祝願，你將有自己的幸福和快樂。愛一個愛你的人，慕凡，這於你很難嗎？

曾經在兩條不同的道路上我們彼此看著對方。你曾經深深的打動過我，給過我許多美好的時光，那將是我人生中難以磨滅的回憶。但是，我們畢竟是兩條不同路上的人，交錯與碰撞會是很痛苦的事情，我不希望發生，所以提前將它們刪去。這也許給你帶來了傷害，請你原諒我。也許，我真的是一個比較現實，比較冷酷的人。

而你，集詩人的浪漫與哲人的理性於一身，我欣賞你，羨慕你，這你是知道的。一如歷史上的拜倫與普希金，一如屈原與李白，你的詩人氣質註定與現實世界格格不入。也許，藝術永遠高過生活，而生活本身卻也在摧殘著藝術和藝術家本人，慕凡，我們希望於你的，是有一個最完美的抉擇。所謂先小人後君子，於生活之道，不能太苛求自己，放眼看去，於芸芸眾生之中，誰是白壁無暇的聖人呢？

我話就說到這裡了，只怕太少，不能言盡；又怕太多，讓你耳煩。所以到此擱筆，並祝你：

一生幸福。

玲

於深夜睡前

………

婁紅

02婁紅

慕凡看到中途，即垂下淚來，看到結局，兩腮已淌滿淚珠。將信摺疊依舊存入抽屜，慕凡倒在床上，半個時辰不曾動彈，真如死去一般。後來，他默默的下了床，直朝人群中走去。

大街上人站得滿滿的，男男女女暢快的行走。慕凡獨來獨往，心中黯然，嘆息道：“何以世人皆出雙入對，而我竟孤獨！”於是更加悲傷，險些落淚。他抬起頭來，朝人群中看去，有一女子，身姿搖曳，體態翩翩，頭上挽著高高的髮髻，瓜子臉，柳葉眉，著一件粉色的長袖襯衫，七分褲，腰繫金帶，恰如現代都市中的白領麗人。這不是玲麼？慕凡朝她急走過去，大聲喊她的名字：“陳玲！”那人看著他，幽幽的問：“你叫我？”慕凡說：“玲！你真要嫁人了嗎？你是特意來看我的？”說著走近那個人身邊，就要去握她的手。那人推搡了一下，說：“你是誰？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慕凡說：“我是慕凡呀，你忘了嗎？記性可真好！”那人說：“我的朋友之中沒有叫慕凡的，你一定是認錯人了。”慕凡說：“莫非此陳玲非彼陳玲？彼陳玲又在哪裡？”

二人正自尷尬，突然過來一人，在慕凡身邊喊道：“卓慕凡——”慕凡嚇了一跳，回頭去看，見是一位二十歲上下的女孩，生的眉清目秀，氣質脫俗。那叫陳玲的女子朝二人瞟了兩眼，徑直離去，慕凡望其項背，略感遺憾。見慕凡痴迷，那女孩挺生氣，說：“你還看她做什麼？你們認識嗎？”慕凡說：“我認識她的影子。只是不知道影子的主人在哪裡？”

女孩笑了，說：“你說起話來，我們一貫是聽不懂的。”

慕凡說：“你又是誰家的姑娘？怎麼想起要和我對話？”

女孩更生氣了，踩了他腳一下，說：“豈有此理！你這人，是不是看破了聊齋，讀薄了紅樓，人也變得糊塗，黑白不分了。我是婁紅，婁紅！想起來了嗎？大文人！”

“婁紅！哎喲，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