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怒,嘴裡還在挑釁道:“再來啊!”

再來?這一次連周圍圍觀的新兵們都看不下去了,他們當然欽佩魏潰殺了王赤的威風,但是就連剛剛入伍從未練過武術的新兵們都心知肚明,魏潰和厲鐸根本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連一向平靜的厲鐸都有些慍怒了:“有勇氣有鬥志是好事,但是僅憑著勇氣一味的蠻幹——就是愚蠢了。難道你還不清楚你自己的底牌麼?”

厲鐸手中的銀槍如繁星一般刺來,魏潰只覺得眼花繚亂,不止是當事人,圍觀的人們也都看不清厲鐸是如何出手的,只有銀光在空中不斷閃爍。待到厲鐸收手,眾人才清晰地看到,魏潰的四肢上密密麻麻遍佈了槍尖留下的細小血洞。刺的並不深,也就是僅僅刺破面板的程度罷了,但是這樣深淺均勻,點到為止,遊刃有餘的傷口,卻讓人更覺得恐怖。

受害者還站在原地直直地發愣,他終於知道他和厲鐸之間似乎有著一條無法逾越的天塹。

厲鐸最後一槍抽在了魏潰的胸口處,這一記重擊直將魏潰抽飛出去,跌入了人群之中。

“列隊集合。”厲鐸只留下了這樣一句話,頭也不回的便走開了,只留下在原地呆若木雞的眾人。

過了片刻,老兵群中爆發出一陣歡呼,似乎是覺得厲校尉為本夥狠狠地出了一口惡氣,其中一個人還走到面色死寂的新兵們面前,拱手說道:“雖然有些勝之不武,但終究還是我們這邊贏了。”

魏潰被人戲耍之後輕而易舉的被擊敗,新兵們自然沒什麼好心情,不過片刻之後,還是有一個聲音自沉默的人群中傳出來:“勝的挺武的啊,你看那個傻狗滿臉都是血。”

滿臉都是血的傻狗自然說的就是剛剛毆打李大用,卻被魏潰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王赤,魏潰那一下子可不輕,而且正好打在王赤的面門上,這傢伙現在還昏迷著呢。

“誰?誰說的!”老兵聽對方出言嘲諷,不禁怒道。

人群如潮水一般分開,反唇相譏的人慢慢走了出來,那是一個身材面相都很普通的男人,看上去約莫四十年紀。“我說的,怎麼了?”

“一群狗仗人勢的東西,要不要出來跟你爹我練練?”這中年男人走到人群正中央,直面那名老兵。

那老兵按捺不住怒火,舉拳就打,結果被中年男人一腳踹飛了出去。一時間雙方又亂成一團,對罵的,吵嚷的……

“別亂了!”一個身披甲冑,看起來有些地位的男人走了過來,制止了此處的紛亂。新兵們不認得這是誰,老兵們卻紛紛點頭哈腰地問候著,“郝都尉!”。

郝都尉瞪了兩邊各一眼,又各踹了那老兵和中年男人一腳,才開口說道:“速度集合,厲中郎有話要說。”

這邊老兵們聽到郝都尉管厲鐸叫做厲中郎,紛紛又拍馬屁道:“厲校尉真威風啊,又升官啦!”顯得他們和厲鐸多熟悉似的。

厲鐸最近很忙,萬驌營還未完全建立,驃騎將軍將挑選精兵強將編入萬驌營的任務交給了父親,而父親又將任務交給了自己。這日,他已經去過了數個千人營,一是為了挑選合適的角色編入萬驌營中,二便是通知這些士兵們——還有最多十天的時間便要讓他們上戰場了。

厲鐸命人將營中軍隊部署好,自己站在高臺上點兵點將。一聽到還有十天不到就要上戰場了,新兵們自然是恐懼的要死,他們只受了三天的臨時訓練,這麼快就要上戰場,豈不是讓他們去送死?而老兵們的心情也十分沉重——他們也算是經歷過生死的人,可是無論經歷了多少次,死亡都是一個縈繞著恐怖與不祥的話題。

他們不知道的是,十天,已經是能給出的最大的寬限了。

厲鐸手中是本營的花名冊,上面密密麻麻地寫著營中戰士們的名字,厲鐸勾畫了一些熟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