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搖搖欲墜,少年委屈地說:“可我真的是啊……”

“作家的話,你寫過書嗎?”

“沒有,我得先是軍人,履行我的義務,之後才會寫作。”

很果斷的回答,雖然出現在這種情景下有掩飾的感覺。前臺小姐挑了挑眉,“那你怎麼證明自己是作家了呢?”

這?

面容精緻的少年鼓起一張臉,用手指卷著自己的白髮,抱怨道:“所以我覺得寫‘作家‘,不可取啊。我現在只寫過使用說明書。”

不過在想到什麼後,他補充:“好吧,還有一堆寄不出去的信件。”

“啥?寄不出去寫了有什麼用?”來自戰鬥民族的天然,讓前臺小姐吐槽心爆棚。

“理由的話,我和他隔了一個世界。”仰天長嘆的白髮少年不由得傷感起來,“寫著寫著,就忘了他收不到信了。”

“等等?”理解成收信人已經逝世了,又聽上去不像那回事的前臺小姐皺了皺眉,委婉地問了句:“你還見得到他嗎?”

少年笑了笑,之後帶著眷念的語氣,含糊地說道,“我很快就要見到他了,不過目前幹了不少違背傳統倫理道德的事情。我得先看看好久不聯絡的他對我到底是個怎麼反應。”

“雖然只要我不說,誰都不知道我目的有什麼,到底幹了什麼,哈哈哈哈……”

前臺小姐勉勉強強理解了,並且在心裡冷漠地來了句‘噢‘。人還活著,不過這朋友關係快崩了。

知道自己的形象在前臺看來已經是越來越糟糕,少年突兀地重重咳嗽了幾聲,不過很快自信地道:“嘛,雖然我沒有和朋友搞好關係,但我相信後輩絕對可以和朋友搞好關係的!”

“想想還是挺激動的,我之前可沒有後輩現在的待遇!”

沒救了,這個人。寄期待於後輩,這是什麼個垃圾前輩應該說的話。

“好吧好吧,”嬉笑打鬧後,白髮的旅遊者端正了禮儀,拿走了前臺小姐放在桌上的借書卡,揚起耀眼的笑容:“自我介紹下,我的名字是安德烈·紀德。無論在哪裡,都是超優秀的法蘭西三好公民~在之後的短短時間裡,請多關照~”

回想過去,老婦人有點懷念。她對法國人的印象被安德烈·紀德毀的徹徹底底,又在遇到另外一個安德烈·紀德的時候,重新意識到他們骨子裡帶有的浪漫主義和對法國的自豪。

“不過應該寫的不是很好吧?”老婦人細想了下,她過去看著自己相熟的少年先是經常失蹤,之後趕死線似的把使用說明書改寫成童話。

她現在還不清楚到底是什麼的使用說明書,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在緘默不語的同時,作為一個故事的配角,一個普通的俄羅斯人,恪守自己工作職責的同時,在俄羅斯國立圖書館等待著終有一天抵達這裡的來訪者。

這是屬於她的故事,也是屬於很多人的故事,在漫長,宏大的史詩裡佔據著不起眼的一角。

雖然任何由人類譜寫的史詩都是以這些不起眼的物語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