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覺得交流中途,把問題留到明天是個很糟糕的選擇,但擋不住他沒有什麼抗議權力。

所以被‘殘酷’現實衝擊得接近搖搖欲墜的紀德眼神無光地抬手說:“讓我冷靜下,明天聊”的時候——

北斗也只能表示同意。

不過當晚的情況並不樂觀。這邊海源北斗在床上閉眼等天亮,那邊安德烈·紀德在床上翻來覆去,不斷調整枕頭的位置,試圖讓自己睡著。

最後,紀德像個沉思者雕塑般長坐在床上思考完一些事情後,嘆了一口氣,直接給自己腦門來了一錘,成功昏過去了。

一直在隔壁床偷偷摸摸瞄他的海源北斗嚇得趕緊從床上爬起來看他情況。

沒有出血,沒有淤青,力道把握得很好。

只是,後半夜還是睡不著,幽幽盯著恬然入睡的白髮少年臉的北斗很想搖醒他,讓他也給自己一錘……

“你昨天沒有睡好嗎?”成功和藥品的交易人交接後,紀德看著不斷在打哈氣的北斗,奇怪地問了句。

海源北斗很是無奈。這哪是能睡好的情況……

他們此時在距離港口不遠處的城市,自海洋而來的海風帶著些許鹹味,一路上遇到的人的面板都被曬得紫紅。

近海的石砌房屋牆上爬滿了綠植,牆角則是因為衝擊過來的海浪帶來的苔蘚。他們在這樣子的石屋和侷促的交易人匯合,又在交易人的催促下,換上當地的衣服,跟著他走到遠離海的小鎮。

特地喬裝打扮後的兩個人輕手輕腳跟隨著交易人移步到乾燥的地下倉庫。望著倉庫裡的三個有自己身高那麼高的木箱,北斗陷入了謎之瞳孔地震。

這真的是兩個人能搬得動的量嗎?

回憶起安德烈·紀德特地跑去和史瑞夫醫生交流後,醫生欲言又止的表情,海源北斗:……

是我,我也懷疑……

“好了,差不多就這些了。”黝黑面板的中年男子撬開其中的一隻木箱,用手勢示意北斗去看。他顯然把北斗當成兩個人裡起主導的人了。

海源北斗本能地看向白髮少年。紀德注意到他的目光,平靜地暗示北斗去看。

看起來已經習慣到沒有意見了。

海源北斗背過身的時候,差點掩飾不住自己臉上的無奈。他彎下身邊隨手拿起木箱裡堆積的抗生素,低頭檢視。

雖然看上去有模有樣,但北斗實際上更想發呆。

[喂,你是不是發呆了?]

北斗快要神遊天外的時候,紀德剛剛好輕飄飄來了句念話。黑髮少年差點被嚇得一哆嗦,他怎麼就看人那麼準?!

海源北斗佯裝鎮定地回覆:[才沒有,你別亂想。]

[這些藥品沒有問題,你不用這麼看。]紀德聽到北斗的回覆,態度依舊冷淡,但卻解釋起來:[這個人是醫院一直以來的藥品中轉人,他的態度也沒有問題。而且目前,中東局勢穩定,藥品更是從美國那邊海運過來的。]

說完這句話,紀德內心冷笑:[除非美國那邊戰爭開始或者天災爆發,你才需要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