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失憶了,我想想就明白你當時內心有多恐慌。”

海源北斗乖巧地被摸頭,眼瞳泛霧氣,頓時覺得鼻子一酸。

他當時自然很慌張,很害怕,但是看著那時年幼外貌的列夫,就莫名有種勇氣,想著自己是個大人了,列夫已經過的夠糟糕了,他自己的迷茫和痛苦和列夫比起來,簡直都是汪洋大海里的一小瓢水,根本不值得一說。

到後面一直暗示自己沒事的,沒事的,結果還是現在還是出問題了。

海源北斗越想越氣,氣自己怎麼現在還在胡思亂想,氣到已經開始擦拭著淚水了。“我也不是有意的,我就覺得感覺自己要變成兩個人了……”

“一個在很冷靜地跟進任務進展,很努力地完成任務,一個現在卻在哭個沒完,嗚……”

那些之前被主人單方面壓抑的迷茫和慌張,此時全部化作了壓抑的哽咽,斷線了的淚珠,和浸溼了的袖口。

安德烈·紀德頓時覺得棘手。從來沒有安慰過人,內心驚慌失措的他僵硬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幹什麼。

良久,他終於找到自己要做的事情。白髮少年小心翼翼地將手邊的紙巾遞給了這位突然情緒崩潰的任務者,耐心等待著他恢復平靜。

紀德說不出什麼安慰話,他也拒絕被人安慰。

白髮超越者暗自沉默:北斗他實際上和我很像。我們都是知道他人的傷痛,但沒有他人同意的情況下,絕不會主動在他人獨自包紮傷口時主動靠近的型別。

將自己的苦難和痛苦全部嚥下喉嚨,轉頭去照顧迷茫的他人什麼的,還真有我這邊人的風格。

這麼想著的紀德突然莫名嫌棄:嘖,這群人怎麼都不反思下自己?這都快成為世界特色了。

很短的時間後,海源北斗深呼一口氣,用紙巾擦拭著淚水。通紅的眼角顯示著他剛剛情緒的極端波動,他整理好自己的儀表,維持著自己目前的基本冷靜:“我們繼續?”

剛剛僵硬地坐回自己位置的紀德眨了眨眼睛,回覆:“嗯,好。”

“出於我個人的推測,肯定是具有壞的一面的。”黑髮穿越者邊抽著紙巾,邊認真地闡述著自己的觀點,“任何事物絕不會只有好的一面。”

安德烈·紀德有被北斗震驚到。感情剛剛是邊哭邊想問題,是嗎?

這也太敬業了!法國真的太缺少這類員工了,我得把他——

“咳咳咳,” 紀德重重咳嗽了幾聲,把自己腦海裡繁雜的思緒一掃而盡,“嗯……對的。”

“異能本質上是靈魂的對映。”白髮少年輕輕地說道,他的話語讓北斗回憶起自己好像在某處聽過的飄蕩在空中的詭異童謠。如果稍不注意一下,就會被童謠迷惑了心神,之後被角落裡的怪物撕裂開。

“所以,剝奪異能本身就是撕裂靈魂。”

一滴淚水就那麼落在了石板的地面上。看到紀德無奈的神情,北斗才發現自己又沒有控制住情緒。

他從不為一個理論感到悲傷過,可以讓他悲痛的,從來都是真實的、活著的、認識的人。

所以我到底在為什麼哭泣?北斗看著自己的雙手,頓時覺得手腳冰涼,整個人顫抖起來了。

“我覺得你需要休息下,”紀德有些僵硬地蹲下來,看著北斗,乾巴巴地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ptsd?”

赤色的眼瞳有著濃厚的擔憂,外表年幼的少年輕輕撫摸著北斗冰涼的臉龐。海源北斗早已經冷汗直流。

少年漆黑溼潤的碎髮緊貼著額頭,面容顯得極為蒼白,整個人像在咬牙和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抗爭。

紀德頓感不妙,北斗的反應讓他幻視到上一次觸發ptsd時候從鏡子裡看到的自己。

“pts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