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驚。

綠色的長髮凌亂地垂落在波德萊爾的肩膀上,他銳利的金瞳像老鷹獵食般牢牢跟隨著亨利的身影,給人以無形的壓力。

即便身上殘留著厚重的酒味,衣服也大半都被酒水浸溼,那也足以讓一個剛剛對著兩個人做過小動作的酒保心驚膽戰。

波德萊爾可不覺得自己可以這麼輕易地被酒放倒,唯一的解釋就是酒裡被下了迷藥。

以往的他並不在意自己是不是被下過迷藥,但這次他內心卻有一種無端的怒火。迷藥的分量之大足以搞死一個人。

倘使他真的只是普通人,那麼現在早就成為一具被認定為過量酗酒而亡的屍體了。而且——

他想到了阿黛西亞。啤酒是阿黛西亞買下的,就是說亨利的目標是阿黛西亞,這個美麗而不知足的笨女孩。

波德萊爾眼中閃過一絲陰狠,他已經想好怎麼做了。

‘惡之花’悄然綻放,靜等著下一步指令。

“哦不,先生,您終於醒了。”亨利滿是雀斑的臉上冷汗直冒。在波德萊爾像針刺般尖銳而凌厲的氣場下,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的閱歷有多麼膚淺。

錯把珍珠當成魚目,錯把隨腳踩死螻蟻的大象當成逆來順從的綿羊。

可他哪會知道那個被歌舞廳所有服務員評價為‘不足掛齒‘的流浪漢原來是如此兇猛的大人物!並且這位流浪漢竟然比長年累月混跡□□的邁克都要氣場強大!

不不不,早該那個女人向他主動搭話的時候,自己就應該猜想到這一點才行……

亨利的掌心冒出手汗,雙腿不停顫抖,不斷預示死亡的直覺讓他的腦子瘋狂轉動,但很快他像是頓悟到什麼,向著過去不屑一顧的流浪漢先生討好地哈笑著:“先生需要我來解釋下現在的情況嗎?”

哦?

波德萊爾恢復往日的玩世不恭,他像是從未展露過自己兇狠的一面般隨意地問道:“說起來,我也挺好奇的。”

說話期間,歌舞廳的氛圍越發火熱,周圍充斥著各式各樣的喧囂聲,甚至有女人將身上的貼身衣服隨手亂扔。

波德萊爾對此很是厭煩地捂住耳朵,儘可能地不去注視。他露出猶如一條金魚被從魚缸里拉出來暴曬的表情。

波德萊爾:……麻了

“就在您醉酒後,您的女伴她被人搭話了。”亨利隻字不提自己下了迷藥的事情,語氣諂媚地講述道。

波德萊爾對此早有預料。如果要說阿黛西亞會不被搭訕,那可比金子不再貴重了還假。

讓我想想看,可能是些不太禮貌的搭訕方式吧?

波德萊爾內心深嘆一口氣。他終於從酒醉後清醒了起來,也終於發現自己竟然在為了阿黛西亞會死這件事感到生氣。

奇奇怪怪的舉動……

青年在內心如此評價著自己的所作所為,思考可能自己是因為好不容易找到的有趣的存在又會消失掉,感到不開心和生氣吧。

人生如此枯燥乏味,他怎麼能不去竭盡全力抓住所有讓自己感到有趣的事物?

“比如說那些你我都會喜歡的事情。”心裡的‘惡之花’如此跟隨說道。

波德萊爾身體頓時一頓。

不,他堅定地搖了搖頭:倘使踏出那條線,他將再也無法以‘具有靈魂的存在’自居。

“可是啊,我的主人,到底是誰誤導過你說:怪物是不能有靈魂的?”鮮血澆築的邪惡玫瑰悲痛地述說著進言。

怪物怎麼會有靈魂?

波德萊爾對此不屑一顧。他已經足夠墮落了,可再怎麼墮落也依舊在人的範疇裡。

“您是在害怕什麼嗎?混亂和無序中是有什麼值得您害怕嗎?”祂輕輕舒展著枝葉,而那些帶著尖刺的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