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的嗎?

雨水浸溼地面的一切,所有都在祂的沖刷下煥然一新。

深淵的低喃,惡之花的私語從此不再出現。

波德萊爾想要的從來都很簡單。

認同理解和不被身份、名聲拘束的未來。

早在最開始惡之花向他搭話的那刻,他就應該發現這件事。那時說‘好無聊’的從來都不是什麼惡之花,是藉著[惡之花]嘆息的自己。

這世界上最能認同自己的便是自己。

不想做過去的工作不怎麼奇怪,不想過現在的生活不怎麼奇怪,愛上意圖殺死自己的怪物不怎麼奇怪,在生死未卜的戰局前去挑衣服盛裝出席不怎麼奇怪。

愛上對方後比以往更加地熱衷於殺死對方更不怎麼奇怪。

因為夏爾·皮埃爾·波德萊爾從來都是一個矛盾又自我,瘋狂又守秩的人。

生長於人心上的邪惡之花,沒有人心作為根基,又怎麼會生長髮芽?

“哈哈哈哈哈——”

波德萊爾不屑一顧地狂笑。他眼前的幻影,耳邊的私語在大雨中頓時如灰燼般紛紛散去。

“呀,這下真沒理由不把我喊瘋子了。”雨幕之下,深綠色髮絲緊貼臉龐的青年,抬起他璀璨如光的燦金色眼瞳,危險地笑道。

他用歐洲初次見面時用的禮儀姿勢向’世界’打了聲招呼。

“請讓我把您仔細剝開,認真研究下靈魂到底屬於誰吧。”

綠髮的惡魔慢條斯理地調整自己握劍的姿勢,金瞳滿含神情注視著眼前不成人性的觸手肉堆,滿腔甜言蜜語地宣誓道:“但親愛的阿黛西亞啊,請相信——”

“我依舊會愛你愛到願為你心甘情願死去。”

他語氣絕望深沉不見底,彷彿歌劇舞臺上上映的愛情悲劇裡的男主人公。

時至今刻,波德萊爾終於放棄偽裝自己,放棄得到別人的理解了。

“啊啦,看來開啟了他什麼奇怪的開關。”

直扣人心的雨幕告白現場之外,觀眾輕笑著給出了評價。他翻著手中舞臺劇的劇本,隨意放鬆地對著身邊的女孩調侃:”我倒是頭一次遇到這麼上道的男主人公。”

“這次舞臺劇後期的高光都要被他搶光了。”

可話說到一半,就連寫下舞臺劇的他都不由得再度笑出聲來:“可以的話,倒真想保留這個場景未來給他細細品嚐。”

然而他身邊的阿黛西亞只是看著,看著眼前的一幕。

老舊電影放映機的滾輪在嘎吱轉著,不時傳來幾聲停頓的聲響。發黃的投影布上模糊的黑白畫面放映著無休止的雨幕。

帶著雜音的聲音從音箱裡傳來。

影廳內部曠闊而安靜,但觀看的人只有最前排的兩個人。

“父親……”具有如紫羅蘭般美麗紫瞳的女孩失神地喃喃,“原來這不是愛情……”

先前的小小愧疚頓時煙消雲散。

被她稱呼為‘父親’的男人倒沒覺得意外,他只是平靜地仰望著畫面,陳述著事實:“他們這類人大多都很難真正喜歡上某個人的。可能有段時間會讓你產生錯覺,但是多年後,說不定就連名字都不會記得。”

“因為這只是一次有趣的經歷罷了。”

他穿著平整燙齊的黑西裝,像是參加完某些重要的會議後匆匆忙忙趕過來,陪著情人看電影的商人。

但是周身溫文爾雅、平和的氣質卻極為容易讓人將他誤以為一個紳士。

極淺的金色被漆黑的絲帶束成麻花辮。漆黑和白金編制在一起,讓人初看有種隱秘的危險感。但是過於溫和的面部輪廓讓那份隱秘的危險感成為看到的人下意識的錯覺。

“沒事的,阿黛西亞。代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