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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書桌上的大片純白。
是平鋪著的紙張。
祂們零散地擺放在書桌上,白紙上的字跡遠看甚是讓人容易忽略其存在。
瓦雷裡小心地跨越地上小山狀的書堆,走到書桌面前打量。
是信。
是來自不知名的某個人給另外一個人的信。
而在成堆信件的下面,是一張有些老舊的世界地圖。地圖的主人特意用鉛筆小心地圈起了一些地方,但在法國圈起的地點旁邊卻有著一個十分明顯的問號。
瓦雷裡感到好奇,這好奇心驅使著他檢視書信,去收集線索來解答自己的疑惑。
文字所能描繪的風景在他的腦海中化為生動絢爛的畫面。
撒哈拉沙漠,亞馬遜森林,北極冰川……
書信裡描述的地點被他一一與地圖上圈起的地點對應起來。
他甚至可以透過書信的文字看到那位孤獨的冒險者停留於簡陋的小屋裡在蠟燭的照亮下,無言地遙看著遠處白雪皚皚的高山,之後下筆寫著給予遠方友人的書信。
瓦雷裡天生就對文字有著異於常人的敏銳。
而此時他彷彿正落座在冒險者的身邊,一同感受著來自零下的寒冷。撥出的熱氣化為水霧,阻礙了他看向冒險者的視線。
並不應該出現在畫面裡的少年試圖站立起來,但下一秒刺骨的寒冷吞噬掉他的感知——
“好冷——”
現實裡,瓦雷裡失手扔下自己剛剛拿起的、來自寒地的書信。他雙手摩擦著自己受凍的手指,過了一會兒才終於緩過來。
法國超越者有些失落地喃喃:“該死,異能又不小心發動了……”
他就差那麼一點就可以看到冒險者的面容了,也幸虧差那麼一點才能看到。
“要是被安德烈知道我偷偷摸摸打聽他朋友的訊息,我肯定又要被罵了……”瓦雷裡一想到這件事的後果,謹慎地遠離了書信。
他異能發動的時機永遠在‘恰當’和‘不恰當’之間反覆橫跳,就連他這個主人也時常因此恨祂恨得咬牙切齒。
保爾·瓦雷裡生活裡有苦說不出的一件事就是:他口中愛打聽別人隱私、提供小道訊息的朋友大多時間都是他自己被迫成為的。
有些東西他也不想知道……
可能也因為這點,所以固執的、不去打聽現實訊息的他才會被困於記憶裡,沒有立刻理解到自己和紀德之間越走越遠的原因。
但是……我是說如果……
瓦雷裡寶石般的藍瞳深處悄悄揚起幾道細小的、不真切的波瀾,就像是旅者走過的冰封湖面上的細小裂痕。
“如果你未來也能給我寄信,那該有多好……”
伴隨著這句話,那裂開的冰層下的湖水顯露在冰冷的空氣中。瓦雷裡再次落下了淚水,可他知道——
已經不會了。
他們將再也不相來往,正如往後的所有信件開頭和結尾都不會再同時出現兩個人的名字。
重歸於好的未來,也在紀德選擇離開巴黎那刻成為了鏡花水月般虛無的存在。
再見,安德烈·紀德。
願你旅途順利。
啟程
“轟啦——轟啦——”
全身通黑的鋼鐵火車行駛在法國田野旁的鐵軌上,灰黑色的煙霧自金屬怪物的頭頂煙囪冒出,與黃昏時分的絢爛天空格格不入。
火車內人聲嘈雜喧鬧,不少乘客聚在一起相互嬉笑調侃,交流著日常瑣事、國家大事之類的話題。
交流的兩個人可能甚至都不知曉彼此的名字,但這並不妨礙他們成為彼此這一段旅程的旅伴。
而在鋼鐵外表的老式火車某個前列車廂的包廂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