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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棉服,顫抖著穿戴好並扣上紐扣,隨後他趕忙縮在火爐邊繼續伸手烤火。
好冷啊……
紀德感覺自己冷到牙齒都在打架了。他剛剛怎麼可以那麼有勇氣有體溫地不穿棉服的嗚……
快要被凍死的白髮赤瞳的少年嘴裡喃喃著無意義的音調,抱著厚棉被顫抖。但很快他嘴裡發出滿足的嘆息。
果然冬天裡棉被才是神……
只是當紀德鎮定下來後,他果不其然發現凡爾納不在室內。小孩子能去哪裡呢?
內心瞭然的他慢吞吞地把棉被從自己身上扒下來,又給自己圍了一圈圍巾,套上手套,這才像只凍僵了的南極企鵝笨重地邁出門口。
天空澄清,一碧如洗。
遠處的雪峰被初生太陽的一角照得發亮,近處的稀疏樹叢上滿是積壓的雪層,厚重得彷彿來往者稍有片刻響動便會驚落一大片雪白。
又或者比落雪更快顯現的會是雪崩吧?
紀德環顧四周,語氣盡量輕聲地喊道:“凡爾納,你在哪裡?”
他邊走邊停,尋找著雪地上對方的足跡。而大雪已經消停良久,被小小少年踩出的雪坑還未被掩蓋。
在走過一段路後,紀德很快就發現對方的身影,在他們兩個人初次登山後途徑的針葉林裡。過於安靜懂事的小少年一個人孤零零地蹲在松樹下,不知道在做什麼。
“你在做什麼?”
紀德輕手輕腳走到他身邊蹲下望著凡爾納問道。
凡爾納沒有立刻回應。他擺弄著地上的雪堆,有些落寞地喃喃:“紀德你知道松果能吃嗎?”
於是紀德歪著腦袋思索:“我記得不能直接吃,但剝開外殼後,松子是可以吃的……”
而此時,快被裹成胖嘟嘟的企鵝的紀德手上動作也沒閒著。他隨手掂起一枚松果,望著眼前又硬又多鱗的古怪果實突然失笑。
他想到自己身邊研究松果的少年像他手中的松果般,都是外表又硬又古樸,但內心相當柔軟的傢伙。
“突然跑出室內是怎麼了?”紀德託著腮溫柔問道。
也只有這種情況他才會像個年長的哥哥。
凡爾納內心委委屈屈地想著:之前紀德可沒有一處不讓他覺得提心吊膽,最後只得匆匆幫忙善後的。
有那麼幾次,可憐的凡爾納小朋友甚至連棺材的價格都打聽好,就剩下找人安葬他們彼此了。
真是越想越覺得這哥哥不如不要……凡爾納委屈地用凍僵的手指在地面上圍著松果堆畫了一個圈又一個圈。可他依舊沒有內心敲定最後的決定。
因為這一路走來,他早已把對方當成自己的家人了。
而家人怎麼能說不要就不要呢?
“我們一定要分開嗎?”
凡爾納小朋友用力吸了把鼻涕,低頭喃喃道。
托腮思考怎麼把松子取出來的紀德聽後內心深感果不其然地偏了眼凡爾納。他握住松果,堅硬的外殼有些硌住他的手,就像是凡爾納小朋友現在的話般。
“一定會的,就在不久的未來。”異世界的到訪者平靜又直白地回覆了這個問題。就像他知道的那般,這件事根本沒有迴旋的餘地。
“但是你要知道人的一生本就是不斷相遇和離別的存在。不要抗拒離別,因為抗拒離別本身就是在抗拒相遇。”紀德說得很輕很柔,就像是在安撫著一個少年還未破碎的夢。
而說完話後,他把自己手中的松果輕輕地放回了凡爾納畫出的一整個圓圈裡。
現在松果大家庭再度匯聚在同一個地方了。
然而凡爾納望著眼前和和美美的松果大家庭更委屈了。紀德一方面告訴自己現在不會分開,又一方面告訴他之後會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