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邁步,防雨風衣的衣領被吹得宛如狂風席捲的麥穗般無力地垂下。他走過很多個街道,穿過很多扇門,口袋裡的菸斗、煙條和口香糖被撞得叮噹作響。

最後他停下腳步,停留在一扇門前。

這位習慣不苟言笑的偵探臉上緊繃著的表情此時終於鬆懈了幾分,呼吸也變得平穩起來。但在下一秒,他又恢復成別人習以為常的冷淡神情,推門而入:

“狄更斯,你的異能拉取規則是什麼?”

來者的話語內容直奔主題。他絲毫沒有自己行為可能困擾到別人的想法,眉頭就連皺都不皺一下地直接問道。

“哈?”

還在咬著筆桿,出神思索著如何修改小說劇情的狄更斯聞言發出錯愕的音節。他默默地把自己剛剛戴上的眼鏡取下來,望著眼前彷彿風塵僕僕出差回來的柯南·道爾困惑地問道:

“是發生什麼比較嚴重的事情了嗎?”

他本人前一秒才剛剛接到詹姆斯·巴利傳回的有關任務目標死亡的通訊,還沒來得及細看通訊內容,結果後一秒就目睹了柯南·道爾破門而入。

嗯……算是破門而入吧……

狄更斯望著被摔得嘎吱作響的實木門陷入遲疑。它搖搖欲墜的外觀像極了即將壽命終結,轟然倒地的樣子。

我感覺我是時候去寫個申請修理的報告了……這位宅家已久的鐘塔侍從內心嘆息。

鐘塔侍從的大本營在某個著名倫敦地標建築的旁邊。雖然實際上哪怕不用人特意強調,大家都明白是大笨鐘,又或者說是伊麗莎白塔的附近。

祂與伊麗莎白塔開工於同一年,交付時間卻晚得很多。因為當時將祂定位為軍事建築,設計之初便容納到了密道的構建。

但當時的建築師考慮到了進出的隱秘性和密道的複雜性,卻忽略掉了管理的複雜性和建築材料本身的年限。伴隨著百年歲月的逐漸積累,青苔等苔蘚植物已經蔓延至密道的牆壁和地面的石磚之間。

而密道現在赫然被廢棄。

但柯南·道爾剛剛摔門而入的方向便是其中一個密道的出口。

“你怎麼就從來都不走正門啊?”狄更斯表情萬分無奈地抱怨道。相比其他人而言,他對於鐘塔侍從內部每個人的喜好習慣瞭解得更深點。

“可問題不是這個。”

柯南·道爾語氣一板一眼地把話題拉回到前面的問題上去:“你的異能拉取規則是什麼?”

他本人真的是懂一點禮貌,但真的只是懂一點的型別。

“……”狄更斯對此只好無奈攤手吐言道:“基於我在意識清醒的情況下,透過視覺聽覺等五官直接接觸或者透過血液、頭髮等人體部位間接接觸的生命。”

他在說完後話語頓了頓,略感不滿地望著柯南·道爾笑眯眯強調:“沒有什麼特別的。”

“那你現在是有故意再拉取一個人嗎?”

迷霧在消退,城市逐漸顯露出原本的樣貌。空蕩蕩的街道再次出現人的身影,微風吹落樹葉的聲響、遊蕩的鳥聲再次回到兩人的耳中。

一隻渾身通黑的烏鴉正停留在他們交流的房屋屋頂之上。祂打理著自己的羽翼,像是隻是在略作休憩。

“什麼意思?”

狄更斯聽後不由得下意識問道,但很快他察覺到柯南·道爾提問的潛在含義。紫發紫瞳的青年立刻站起身來,皺眉問道:

“你是遇到其他人了嗎?”

“不,這不可能……”他率先搖頭否定自己的猜想,隨後又在動作停滯住後垂落下眼眸,咬著筆桿遲疑地喃喃:“但也有可能……”

所以到底是什麼個情況?

柯南·道爾聽著他的話語下意識皺眉,內心覺得霧水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