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是冰冷的、安寧的;唯有生者會在死者的葬禮上傾注激烈的、複雜的情感。

而他的結局也正如墓碑上雕刻的墓誌銘所述:

【烏鴉說,此人不再來。】1

死於情殺

舞會還在繼續。

優雅抒情的樂符跳動於樂隊的指尖,飄逸柔軟的裙襬擺動於舞池的四處。舞池裡人們翩翩起舞,像是在共同赴約童話國王舉辦的盛大輝煌的晚宴。

歐洲貴族的奢靡在此可見一斑。

佩戴惡魔面具的青年平靜地端起一杯服務員遞上的果酒,隨後向著陽臺走去。在經過連續幾天的連綿陰雨後,今晚倫敦的月色格外皎潔。

他單手握著酒杯,半身倚靠在石柱上欣賞月光。

雖然他本人熟悉舞會上的所有社交規律,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喜歡這種場合。而遙想他上次參加舞會,已經是距今相當久遠的時期了……

只不過追憶起來,還挺讓人唏噓的。

“啊啦?”

他的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女聲,話語間的情緒像是在困惑,也像是在焦慮。

愛倫坡沒有回頭,自顧自地低垂眼眸飲酒。

因為他知道倘使現在就給出反應,那會讓自己顯得更加被動。

而戴安娜見他如此反應,只得快步走到他的身邊,彎腰向著正在休憩的他撒嬌般抱怨道:“先生,你可真是個不體貼的愛人呢。”

她依舊佩戴著最初交談時的孔雀羽面具,但此時吐露的話語卻顯得親暱很多。

“可我想……”愛倫坡對此語氣冷淡地拉長語調,無辜地眨眼回應:“我沒必要特意照顧陌生人的情緒吧?”

他們今天才初見,閒聊的話語甚至不超過百句,再加上閒聊結束後兩人都選擇了若無其事地各做各事,不再關注對方……

這些特徵都可以證明:他們彼此是貨真價實的‘陌生人’。

“真是過分呀~”戴安娜聽後率先沉不住氣。她單手捻著髮梢,哀怨地望著坡道:“先生,您怕是不懂什麼叫少女的小心思吧?”

可愛倫坡不知道嗎?他當然知道。

他知道戴安娜在欲拒還迎,知道戴安娜沒有看起來的不在意,但他依舊冷酷無情地扮演著他不解人心的英國紳士。

因為他知道如果在這種地方按著對方的腳步走,那麼後續會很麻煩。

說真的,愛倫坡本人被吐槽為‘海王’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有時候真讓我困惑您到底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戴安娜有意無意地低垂眼睫,委屈地湊近望著對方。

二人的距離此時無限拉近,就連呼吸都能撩亂對方的心跳。

但愛倫坡對此沒有轉頭,亦沒有皺眉。他如蒼穹般的藍眸憂鬱地倒影著戴安娜的身影,戴安娜的面容,像是深情到了極致,以至於無法言表感情。

戴安娜突然覺得糟糕。

她剛剛過於慌張,以至於心跳聲漏了一拍。

在兩人無限逼近的距離裡,終歸是青年率先開口。他的眼底瀲波湧起,絲毫不再能維持如死海般的平靜。

紳士像是在埋怨著愛人之前的無情般強硬地拉過對方的右手,委屈地垂眸吐露道:“可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麼,你怎麼能讓我與別人相伴共舞?”

他的話語間曖昧若隱若現,像是在哀求,亦像是在埋怨。

戴安娜臉頰遽然緋紅。她沒想到這位自相遇起便成熟穩重的男性竟然還能有如此反差的、少年感的一面。

少女下意識地捂住心跳劇然升高的胸口,向後本能地退後幾步。

上帝啊,我承認我玩不過他。

戴安娜快速用手捂住自己通紅的面容,一雙琉璃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