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燈光的隔岸暗自神傷:

[但這都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已經久到就連回憶那時的畫面都只剩下雙方模糊不清的面容了。

旅行者當年惶恐過自己再也記不住他們的面容,但現在說真的,會遺忘的事情終究還是遺忘了。

儘管他至今還記得母親病床前的那顆銀杏樹。

感嘆完自己的處境後,對事情摸不著頭腦的海源北斗拍了拍褲子,決定打道回府。他閒來無事地隨口一問:[說起來,歌德先生,我是不是沒問過席勒先生長啥樣?]

剛剛和郵局那邊交流完的歌德不做思索地回答:[紅髮赤瞳,留著長髮。]

他在描述完外貌後稍作幾秒停留,順口補充:[長得很漂亮。]

[誒?]

海源北斗還沒踏上腳踏車踏板的腳聽後就這麼停留在了半空中。他下意識地皺起眉,機械僵硬地把自己的腳收了回去。

這問題好像快被他猜出來題目了。

旅行者蹲下身,先是單手拍了拍他生鏽的腦袋,隨後故作沉思地問道:[你們關係咋樣?]

[還行吧。]

海源北斗瞬間內心一團亂麻:搞毛線球,原來問題出在這裡啊……

現在回憶起來,他感覺自己是個傻子。

弗里德里希,紅髮赤瞳,莫名熟悉但就是想不出來緣由的地址,還有那相當詭異的現場體驗……

於是海源北斗皺起眉,語氣深表懷疑地問道:[親愛的歌德老師,之前約翰有和我提過席勒異能是精神系的。這異能該不會會影響到日常生活吧?]

[席勒心情不好,或者精神狀態不好的情況下會影響到。]歌德平淡地解釋,他順帶不忘補充下:[不過我相信以你的精神抗性,不至於會無知無覺地受到影響。]

海源北斗:……是在說我哪怕當場察覺到了,也不會想出個所以來嗎?

這話一聽感覺是誇,再一想感覺是罵他的。

海源北斗對此感到萬分複雜,於是他選擇繼續理線索。

剛剛他先是送了一份信給弗里德里希,之後被邀請到弗里德里希家裡去喝茶,緊接著順口問了句信,之後得到了‘他向來不會給我寫什麼重要的東西’的悲傷回答。

誒……

這句話突然莫名地耳熟。

[歌德老師還記得最開始你對我說了什麼嗎?]海源北斗對此瞳孔已經失去焦距。這線索是越理越多,是嗎?

[我能說什麼?你在哪?怎麼還沒回家?]歌德深嘆一口氣,語氣裡有著詭異的慈愛感。

海源北斗直接夢中驚醒,他感覺自己再這麼問下去,結局會相當不妙。於是他小心慎微地問道:[您還記得您說過您會給席勒寫什麼嗎?]

歌德:……

[都說了我一般不給席勒寫什麼重要的東西。]歌德有氣無力地重複道。

好了,剩下的全部都不用問了。

海源北斗仰頭對著夜空發呆。我這是被捲入什麼了啊……感情這兩個人對彼此的信件往來內容都挺有自知之明的……

我現在更是明白歌德老師為什麼要一直頂著我的臉出場了。魏瑪到底有多少人認識歌德老師那張臉,人數說不定還真的意外得多呢……

下一秒海源北斗故作嚴肅地輕咳了一聲,按捺不住心裡的興奮說道:[歌德老師你知道我遇到了誰嗎?]

[嗯?]

[嘿嘿嘿,你能猜出是誰嗎?]

[……]北斗的話語聲一落,歌德眼前瞬間出現邊扒著書桌邊兩眼發光地探出頭的小小海源北斗形象。他對此不由得捂臉。但結合北斗之前的話,他不用猜也能得出結論了。

[我告訴你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