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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見過你?”
“家貧親戚遠。我家窮,不敢亂攀扯親戚。別的不說,就這一身一腳的土,來了怕弄髒親戚家的地,因此難得來往。昨天聽說莊夫人竟被人害了命,趕緊過來探望探望。”
“哦,難怪。這門你是再進不去了。他家娘子人雖說清高些,不願跟我們多言語,可跟小孩子們卻親,常給我家女兒糖果子吃呢。”
“那天夜裡你們沒聽到啥動靜?”
“天黑以後,我哄燕兒睡下,拿起針線才做了一會兒,聽見一輛車停在她家這後門外。莊夫人腿腳精貴,去哪裡,不是僱轎就是僱車的。這一向為了尋兒子,她每天都早出晚歸的,我就沒管。第二天見她死了,才想起這事不對。她僱車都是停在前門,這後面路又這麼窄,那輛車上的人一定就是殺她的兇徒。早知道這樣,我就該叫丈夫出來看看,唉。”
“那輛車停了多久?”
“我剛要說呢。平常她僱了車,到門前下車後,車就走了。可那晚,那輛車停得似乎有些久,多久我也記不清了。只記得又聽到車輪聲時,我心裡還想,怕是錢用光了,進屋取去了。她丈夫又不在家,別被那車伕動了劫財的歪念才好。那車走後,我再沒聽見動靜,想著沒事,就沒管。官府的人來問時,這事我也說了。可我只在屋裡聽著,又沒看見那輛車,更沒見車上的人。這滿京城哪裡找去?”
“莊夫人到底是怎麼死的?”
“官府也沒問出個啥來,只查出她是頭撞到水缸沿兒上死的。你跟我來!”
那婦人潑掉水,朝丁豆娘招手,丁豆娘忙跟著她進了她家後院,那個小女孩兒扒著門扇,瞅著丁豆娘笑了笑,一張小嘴缺了兩顆門牙。丁豆娘也朝她笑了笑。
那個婦人將盆子擱到門邊,走到和莊夫人家相隔的那面牆邊,牆角有個木條方筐,裡面堆著些木塊、壇罐等雜物。那婦人扶著牆,站到那筐子上,回頭叫丁豆娘:“上來!”丁豆娘忙也爬了上去,兩個人擠站在木筐上,腳底有些不穩,丁豆娘忙扒住牆頭。
“你瞧,就是那個水缸。缸沿上至今還有一小片血跡,都烏了,瞧見沒?莊夫人當時就趴在缸邊那地上,腦頂上也是一片血,我過去扶她時,見她頭頂血都凝住了,囟門那裡,尖鑿子鑿的一般,裂開一個小深口,好不怕人——哎呀!”
那婦人忽然腳底一歪,要摔倒,她忙伸手抓住丁豆娘,丁豆娘被她連帶得也站不穩,兩人一起栽了下去,倒在地上。丁豆娘頭頂撞到木筐角上,疼得幾乎昏過去。那婦人忙爬起來,又扶起丁豆娘,從袖管裡抽出一張舊帕子,替她撣身上的灰。
丁豆娘忙推讓著,連連說沒事,可一眼瞧見那帕子,忽然想起一件事,她頓時驚住,心狂跳起來。
直到快傍晚,曾小羊才醒過來。
他睜眼一瞧,自己癱在章七郎酒棧外的河岸上,臉邊倒著個酒瓶,被夕陽照得閃亮。他費力爬起身,卻渾身痠軟,頭疼鑽腦,只得又坐了下來。夕陽耀得睜不開眼,自己身上口中散出一陣陣酒臭。胸腹中忽然泛起一陣噁心,他忙俯下身子,猛地吐了起來,這一吐再止不住,直吐得腸肚絞痛,險些連肝肺都吐出來。好半晌才終於止住,他用袖子抹掉嘴邊流掛的嘔水,大口呼著氣,不由自主發出一陣陣怪聲,似哭又似喘,自己從來沒聽過。
我這是作什麼孽?要打聽信兒,一個字都沒打聽著,反倒把自己灌得險些醉死。這副模樣若是讓黃鸝兒瞧見,那還能活嗎?
他垂著頭懊喪了好一陣兒,正要爬起來回家去,耳邊忽然傳來一個虛萎萎的男子聲音:“那瓶裡還有酒嗎?”
扭頭一瞧,那人揹著夕陽,一坨黑影看不清面目。曾小羊用手搭在額頭遮住夕陽光,費力辨了辨,才認出是竇老曲。他心裡頓時衝起一股怨怒,張開嘴剛要罵,卻見竇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