販夫走卒,不管對方安什麼心眼,絕對逃不出他的眼。

至於那個姓馮的,他沒瞧錯,絕對不是胡亂給他安個罪名。

姓馮的,對他除了戒心還有敵意,甚至他還可以從他眼中解讀出某種蘊藏惡意的妒忌。

自那日起他就沒再和狄心良接觸過,所以原因不會是她,那麼最有可能的,就是他顯赫的家世。

而若一個男人會對這個產生妒意,那麼,他幾乎可以摸清他的底細了。

“呃,不知道悠爺還有什麼吩咐?”

慕容悠回神,沒好氣地擺了擺手。“去去去,別打擾本大爺想事情。”嘖,他可是難得動腦筋,別擾得他亂了思緒。

“哦。”點了點頭,夥計又回去灑掃。

儘管他不明白這個悠爺究竟是什麼來歷,但小姐既然說他是老爺的舊識之子,大夥也就都將他視為上賓伺候著。

壓根不理夥計的心裡是怎麼想的,慕容悠難得全神貫注地盯著那扇拱門裡的動靜。

那扇拱門後頭,就是蠢丫頭的工房,而那個姓馮的今兒個一早便一直在那工房前的石板廣場前來回走個不停,瞧不出來是在忙些什麼,但是可以確定的是,那個姓馮的在防他。

防他?

哼,他的眼睛倒是挺利的,也知道要防他;人,他見多了,什麼樣的人是什麼樣的性子,他心裡都有個底,大都八九不離十,可那丫頭就不同了,簡直是蠢得令人髮指。

把他這個正直的好人當成惡人,錯把那豺狼虎豹當知心、當救星……去他的,膽敢把本少爺當惡人?!

他不過是一時說錯話罷了,她居然拿巴掌招呼他,也不想想他也是為了她,就這樣不管前也不管後,一個巴掌毫不客氣地落在他的臉上。

原本一氣之下,當日便決定要離開狄府,可一想到她和那姓馮的,一副郎有情妹有意的模樣,便叫他不爽到極點。

先不管那姓馮的究竟在打什麼主意,更不管她到底會有什麼下場,橫豎他是絕對不會讓他們稱心如意地結為一對。

心裡暗暗打定主意,眼角餘光瞥見那姓馮的走往另一頭的拱門,好一會都沒再踅回,他不由得微起身,睇著有些霧蒙的天候,忖了下,隨即走向拱門前的石板廣場。

石板廣場上頭鋪放著十來根的木材和一堆獸毛,不見半個人。

怪了,難道那丫頭也跟著姓馮的一道外出了?

暗忖著,卻突地聽見工房裡頭傳來聲響,他朝聲音來源探去,透過窗子,瞧見一抹纖瘦的身影正在裡頭忙進忙出。

她在?

哼,姓馮的不是防他防得緊,怎會捨得放任她一個人在工房裡?難道就不怕他辣手摧花?

還是他也猜著,依他的性子不屑此道?

哼,不管怎樣都好,橫豎少爺他正閒著,依照往例,此時若不找個人戲弄發洩,這口氣他可吞不下。

方踏上工房前的石階,卻驀地感覺到有東西自天而降。

探手出去,竟是雨水。

嘖,這是什麼鬼天候來著?一大早明明是晴空萬里,一過了晌午,烏雲隨及覆上,如今眼前一陣迷濛,雨勢不大,但是若站在雨裡,不消多久,肯定渾身溼透。

而廣場上頭的木材到底要做什麼用的?

但不管到底是做什麼用的,木材淋溼子,還能用嗎?

冷眼瞅了下,捲起一綹長髮,他朗聲喚著,“丫頭,下雨了,外頭的木材究竟要不要收?”

話一出,眨眼間,隨即聽到裡頭傳來凌亂的腳步聲還有碰撞聲。

慕容悠沒好氣地睇向裡頭,不禁好笑暗啐:急什麼?雨勢又不大。

忖著,便瞧見一抹纖瘦身影飛出,睇了下天色,隨即動手搬著木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