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西面,瀆故河岸。

沮授和許攸並肩而立,兩人同時望向平原城的方向。由於趙雲的訊息通報,平原城中,已經熱火朝天地運轉起來。然而在許攸、沮授二人看來,平原城的表面,依舊是如同一潭死水。

沮授自從南皮戰敗之後,在河間郡治所樂成待了幾日,憑藉麴義、高覽二人的武力,威逼樂成守將調撥河間郡各地守軍。

按常理說,沮授此舉,完全是大逆不道。沒有得到主公的首肯,而幹這種擅自調兵的大事,完全可以被認為有背主之心。

樂成守將可謂整日都在擔驚受怕,生怕自己會因沮授的舉動連著被清算。然而就在沮授調兵集合至樂成之後沒幾日,袁紹的急行軍令就到達了樂成。

麴義、高覽雖是武人,可在這種極其敏感的問題上,也不是一竅不通。他們也曾問過沮授,沒經過主公的同意,便做這種先斬後奏的事,難道沒有半點顧慮?他難道就不怕他人的流言蜚語?

“些許流言,豈能與明公大業相比?明公委我以重任,我豈能半途而廢?”

這話仍舊迴盪在許攸的耳邊。

這種事情,哪怕是始終如一跟隨袁紹的許攸,都不敢光明正大地這麼做。何況沮授原本不是袁氏臣子。

沮授與麴義、高覽二人,帶領從河間郡召集計程車卒,大致在賈詡到達安德城之後的幾日,才與平原城西面的許攸等人會合。

如今沮授所帶來的人馬,大概只有五千餘人。之所以如此之少,一是因為河間郡郡界頗大,大小城池十一二座。北面易縣、文安等城池,由於接壤幽州,距離薊縣不遠,需要未雨綢繆,預防幽州的襲擊。出於這個考慮,哪怕後來承了袁紹的軍令傳到了樂成,也沒有全數徵調守軍。

二則是考慮到行軍的路程。從樂成全境召集守軍,倒可以調動不少人數。但如此一來,估計就要比賈詡的得勝之軍慢上不少。

這也導致沮授麾下計程車卒並不很多。加上從樂成徵發的些許青壯,也就不過六千人而已。

這點兵馬,在平原這麼一個已經投入了近二十萬大軍的戰場之上,實在算不上什麼。

然而於許攸來說,最重要的不在於這幾千兵馬,而在於沮授、麴義、高覽三人。橋瑁、鮑信都是莽夫,哪怕懂些東西,也不值一提。

如今能有沮授這麼一個聰明人,來幫許攸分擔大局,他如何不高興?更兼顏良、文丑與張飛、太史慈鬥將失利,雖然在許攸的預料之中,麴義高覽也未必就比張飛、太史慈之流要強,但多少也是一個助力。

“兩位先生。”高覽頂盔摜甲,腰佩長劍,靜靜走到兩人身後,語氣十分恭敬,“先生所派斥候已經迴歸,言有機密要事相稟報。”

沮授捋著短鬚,臉上露出了盡在把握的笑容。而一旁的許攸,倒顯得有些迷茫。

“公與。”許攸看沮授臉色,便知道他定有心思想法,只是自己一時間還沒想明白,“公與可知內情?”

“此事不難。”

“如今渤海已入劉備之手,賈詡得勝之軍,必然南下支援。我以為,賈詡之軍,必在平原以北駐紮。”

“如今平原三面圍城,要破此局,必擇一攻破。”沮授簡略地向許攸如此解釋,隨後轉身看向高覽,“帶人上來。”

高覽得令,轉身而去。

不多時,高覽便帶著一名風塵僕僕的斥候來到沮授和許攸面前。那斥候滿臉疲憊之色,卻難掩眼中的急切。

斥候單膝跪地,抱拳稟道:“兩位先生,小人等在平原以北探查,發現自西北安德方向,有敵軍信使悄然與平原城取得聯絡。”

“那信使行動極為隱秘,所帶人數不多,若不是我等細心觀察,差點就被其矇混過去。”

沮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