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力太過旺盛(這個我作證丫的每天寅時三刻練功卯時一刻上朝酉時三刻下朝練兵戊時三刻繼續練功後回來在床上依然可以和我大戰三百回合他母親的這男人絕對不是人),在延和五年突然頒佈一詔令:收繳天下所有赤紅果為聖母皇太后延醫治疾。

他母親的母親,這還讓不讓人活啊。

赤紅果原產於我如今生活的錦州泰安,是通經活絡怯溼止痛的良藥,乃是《金臺要略》里名醫梅方烈的名方中治療骨溼痛最要緊的一味君藥。

正因為此,我才帶著梅老頭從那暗無天日的地底下逃出生天後就直接去了他老祖宗方子裡赤紅果的產地安頓,皆是因為這老梅乾菜若想活下去,就得靠那赤紅果活命。

哪曾想皇帝這幾年民生搞得紅紅火火百姓小日子過的越發滋潤之餘,倒講究起孝道人倫來了,你丫要講孝道人倫就講唄,這四書五經哪個不把個孝字掛頭頂,打小太傅孝啊悌啊仁啊儒啊每回唸叨都要將腦袋瓜子忽悠來忽悠去害得我甚是提心吊膽這乾瘦老頭細長脖子擰斷了咋辦?

反正我在那華麗麗的宮裡頭從沒見過什麼真孝悌純良統統他令堂的是放屁但是這皇家表率的表面文章總歸是要做的,誰讓人聖人說過聖者以賢德御天下以法令佐天下,這嚴苛峻法到底是旁門左道,延和帝雷霆鐵血了三年該收拾的都收拾了是該適當轉換手段以柔克剛了。

又扯遠了,說哪了?哦,他母親的母親的,這赤紅果成了皇家之物尋常百姓便買不到一分,眼瞅著梅乾菜老頭存貨將盡再不補充三個月後那就真要成老梅乾了,於是,我痛定思痛壯士扼腕,決定重回一趟京城。

可是若回這龍盤虎踞的地方,我這早就該在前朝皇陵裡頭爛透了剩個骨架子的某前朝公主這會子突然去那往人堆裡扔個銅錢指不定就砸著個鳳子龍孫的地方,保不定有哪個前朝臣子今朝紅人在犄角旮旯一碰見,若是嚇出個好歹也就罷了,萬一讓那些個原先瞧著我恨不得寢我皮嗜我肉的冤家狹路一相逢,那我這細麻桿溜的身子骨可就先報銷了還整嘛玩意赤紅果去救人涅?

這事,幾年前我是有經驗的很的,地底下那些黑魆魆日子裡頭知道我身份的頭兩年裡找我麻煩的人給我留下的印記,可是刻骨難忘的很。

於是我又躑躅了,這麼些年我那風風火火的性子那是被一盆接一盆的地溝水澆了個渣渣火星都不剩,別的都消停了唯獨這怕死的毛病見長。

好死不如賴活對吧,在求生面前,神馬尊嚴神馬氣性神馬高傲通通他母親的都是浮雲。

我不想死,也不想梅乾菜發黴,躑躅來墨跡去,老梅乾菜發話了,就是那通小隱大隱中隱的話,照他老人家意思我這如今模樣早沒了當年那光鮮瓦亮的如意公主的皮象,以我如今這副猥瑣到什麼塵埃都可以低下去的姿態,京城裡頭找個最底下的地方混跡,是木有問題的。

哪個官宦紅人鳳子龍孫的會往那種低下的地方混呢。

說的是,我當時是這般認同的,於是乎我便收拾收拾包裹,其實也沒啥好收拾的就倆破衣衫當年我一日三換用天蠶絲吐一年再由花娘紡一年再由繡娘繡一年的成衣猶自覺得太少,如今卻已經可以三年不換一件衣服,準備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再三年的艱苦樸素,想想這人哪,可真是犯賤。

也很強大對吧。

他爹的母親又扯遠了。

好,再回來話說,我入了京城,果然找了個最不招人注意又最能打聽訊息的工作,便是如今這大牌紅樓的龜奴。

想我這龜奴一職,也是經過老孃我千軍萬馬過獨木的掙來的。

人要是吃不飽穿不暖那啥別的心思就沒了,比如我,但是當某些基礎需求都能夠達到一定滿足的水平後,於是,就開始所謂的溫飽思□鳥!

所以我這份職業競爭之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