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曉得,你此刻十分憤怒,你先回去歇著吧。”容畦也很想回去看看自己的妻子,起身應是,行禮離去。

容老爺這才看向鄭三叔:“親家,這件事,關鍵還要著落在你身上。”容老爺的語氣十分肯定,鄭三叔也不和他虛以委蛇,只是輕聲道:“你要知道,那是我的女兒,我的外孫。”

“我當然知道,可是親家,你全家,可以搬來揚州的。”鄭三叔看著容老爺,容老爺已經道:“親家,你一輩子辛辛苦苦,不就為的兒女。此刻,你把女兒女婿帶走,以後過你們的小日子去。自然是平平安安歡歡喜喜。可是人這輩子,還是要有別的東西。親家,你在侯府待了一輩子,有些時候,比我還見多識廣,難道你就不想?”

容老爺說中的,是鄭三叔的弱點,有朝一日揚眉吐氣,再不用被人提起,鄭家不過是侯府下人的身份,是鄭三叔埋在心底最深的秘密。只是這個秘密,鄭三叔連妻子都不能告訴,只能悄悄地在夜裡一遍遍地回想,然後嘲笑自己痴心妄想。

“那是我的女兒,我的外孫!”鄭三叔重複著這句話,容老爺已經笑了:“親家,你全家在揚州的話,難道還有人敢做什麼嗎?很多時候,一次不中,就再沒第二次了。親家,你全家搬來揚州,照看女兒外孫,又有幾個人,去打聽你過去的事?你的兒子,聽說讀書很聰明,到時科舉進去,也能光宗耀祖。親家啊,你全家來揚州,是兩利的事,若你帶上老三夫婦離開揚州,回去京城,不過是兩敗俱傷,贏的,只是那個狼子野心的人。親家,你就甘願這樣嗎?”

雖說祖上是賤籍的,總要脫籍三代才允許科舉,但可以鑽漏子的地方多了。到時搬來揚州,買上幾個秀才要他們出面為鄭小弟具保,那時鄭小弟也就能順利參加考試,不說中個進士,能中個舉人的話,鄭三叔就要燒高香告慰列祖列宗了。

“親家老爺既然知道這件事,為何不把那狼子野心的人趕出去?”這是鄭三叔的疑惑。容老爺嘆氣:“養虎成患,尾大不掉。這件事只能怪我!不然,我也不會讓老三夫婦回揚州,我原本的打算,是讓老三在京城多磨練兩年,等磨練的差不多了,再回揚州接我的家業,可是從去年到現在,我曉得,已經由不得我了。”

容老爺總是要顧忌的,趕走容二爺夫妻容易,可還有別的人別的事,這天下若是出了任何事,只要趕走做事的人,就能恢復平靜的話,那這天下,也就安生多了。可是,沒有這麼簡單。

要無後患地趕走容二爺,就要把容二爺慢慢架空,讓他掌握在手上的那些事,慢慢交給容畦,之後才能談別的。

鄭三叔感覺到了容老爺的無奈和無能為力:“早知如此,當初容老爺你,為何要這樣做?”

“說出來你也許都不信,我對這幾個孩子,是真的當做親生的看待。而且我也想著,男人嘛,和姑娘家不一樣,姑娘家可以嬌寵,可以任性,但是男人哪能嬌寵哪能任性,哪能抗不起事?”容老爺把眼角的淚擦掉:“可是沒想到,這不過是我的一廂情願罷了。”

兄弟離心,女兒不滿,乃至到了現在,已經變成一個爛攤子。

“人總歸是有私心的,再說容家的家業,實在太大了。”鄭三叔做了這麼多年的侯府管家,侯府有多少家產是清楚的,侯府的家業比容家肯定要多,但侯府要養的人,卻是容家的十倍都不止。

“是啊,人總是有私心的,可我那時一廂情願,想著就算有私心,不過小有爭執罷了。再說我也已經各自為他們備了一份產業,即便他們被分出去,足以不愁衣食,安穩度日。可是,事情哪有我想的這麼好呢?”說完容老爺瞧著鄭三叔:“親家,老三是個忠厚人,有感恩之心,又有才幹,能把家業託付給他,我很放心。”

這是要自己答應舉家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