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封一退,如同疾風閃電,已經是她一生武學的顛峰。

    然而,即使是這樣,因為她首先將懷中的燁火丟擲,所以動作依舊是晚了半拍。

    退到一半的時候,感覺肩上一痛,彷彿被什麼抓了一下,她看見自己的血從肩上湧了出來——然而,空蕩蕩的夜裡,身側沒有半個人影逼近。

    唯獨那種濃濃的腥味,在身側不停地纏繞,令人窒息。

    血的腥味。

    那種腐爛的、陳舊的人血的腥味。

    她用劍氣護住了全身,然而她也知道這種做法支援不了多久——抬眼看去,每個拜月教徒依然安靜,但是眼中已經有了隱約的笑意。那個河上不知名的白衣人,也是靜靜站著。

   

    那個人馭使的是血鬼降。

    嶺南降頭術中,最厲害、也最殘忍的一種。

    肩上的傷口處,隱約有麻癢的感覺,手臂也漸漸痠軟無力。阿靖心下暗驚,想也不想的抬手,削去了傷口周圍的肌肉。

    然而身側的腥風又是一動、無形的血鬼降從不知何處又是直撲而來了!

    剎那間,白衣一動。蕭憶情將昏迷的燁火推給弱水,已經拔刀一掠而至。

    淺碧色的刀光,帶起了凌厲的真氣,逼得人不能呼吸。聽雪樓主的夕影刀一出,向來是能令整個武林為之變色——

    然而,刀風只是逼得腥氣略微散去了一些,卻依然浮動在空氣中。那個可怕的無形暗殺者,就躲在夜色中的某一處。

    “傷怎麼樣?”與阿靖靠背而立,執刀仔細警惕著,蕭憶情低聲問了一句。

    “還好。”阿靖將血薇劍從右手換到左手上,低低迴答。然而,死灰之色卻悄悄地蔓延上了她傷口附近的肌膚。

    腥味的濃度忽然間又是一變。

    兩人沒有開啟心目,所以無法看見非實體的鬼降所在。然而在一邊的弱水卻知道情況的詭異和危機,立時驚叫提醒:“東南方十步!”

    濃烈的腥風呼嘯而來,風裡依稀聽得見死靈的咆哮。

    饕餮更加不安起來,似乎想撲過去,然而彷彿受到了神秘白衣法師的制止,它不知如何是好,忽然仰天咆哮了一聲,騰空離去。

    腥風撲面,然而,站在原地的兩個人,卻幾乎在瞬間消失了。

    蕭靖兩人在同一時間內點足掠出,以東南方為目的,分別從兩側閃電般的包抄過來。在奔到一半的時候,兩人同時出手——一瞬間,淺碧和緋紅兩種色彩同時在月下閃現!

   

    只是千分之一秒的一閃,立刻又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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