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帝王家,更是要時刻保持清醒,我曾立志要與君上一起治理天下,為民謀生,沒做好就是沒做好,不能因為代表皇家顏面,就可以遮蓋我的錯誤。”

驚風應下:“我知道了。”

哥舒璡堯站在屋簷下,望著殘缺的月亮,發出一聲嘆息。

隨從從偏院回來,“老爺,已經安排好了。”

哥舒璡堯嗯了一聲。

隨從道:“今日老爺對鬱王殿下的斥責是不是太重了一些?”

哥舒嘆氣:“今日不重些斥責,讓他長個記性,往後怎麼能放心把這勝國交給他?”

隨從:“鬱王殿下千里帶來一匹良駒送給老爺,換了老爺一頓罵,想必心中要難受得很久。”

“那你可就小瞧了他,這孩子的脾性我最瞭解。”哥舒璡堯道:“我斥責的又豈止是他,我沒把他教好,從前只教給他馭人之術,教他治國之術,教他識人之術,卻沒教他國之根本在於民。這不是他的錯,是我的錯。”

伯景鬱生於京城,出身便是高位,過去十八年他從不曾走出過京州,又怎知京州外的百姓是如何生活的,把一切都想得太美好,以為一切真的像奏摺裡寫的那樣萬民安樂。

他從前也曾落魄過,可他的落魄,比起田間地頭的百姓來說,簡直不值一提。

哥舒道:“連我也是到了這居安城,做了縣令,走上田間地頭,親眼看百姓到了豐收的季節收糧,上稅兩成,餘下的收成勉強度日,多一個人都吃不飽,才知道百姓們的生活有多不容易,何況是他呢?”

不主動去發掘問題,等著問題找上他,那就是大問題了。

百姓之事無小事。

次日用完早飯,二人步行出城。

哥舒帶著伯景鬱,想叫他沿著這田間地頭,看看百姓們日常播種,讓他自己問問百姓的收成,日子過得到底好不好。

一路行至書院,已經到了晌午。

從居安城到希望書院十里地,山下開荒的農田不少。

伯景鬱注意到很多孩子在地裡頭耕種,問哥舒:“舅父,這些孩子不是應該在學院讀書嗎?”

哥舒:“你自己去問。”

伯景鬱走上田埂,走向這些孩子,前頭帶頭的是一個老翁。

哥舒遠遠地看著,他希望能夠透過自己今日的教導,讓伯景鬱心中能有更多的感觸,讓他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民生。

過了一會兒伯景鬱從田裡回來。

哥舒問他:“有答案了?”

伯景鬱點頭:“有了。”

讀書也不一定能夠跨越階級,但不代表讀書沒有用,他們讀書識字,起碼能教育好下一代,學習種地是為了養活自己,學習知識是為了豐富自己。

這個範圍一點點一點點地擴大,總有人能透過讀書改變自己的命運,讓自己的生活好過起來。

並不是說讀書跨越不了階級,就不去讀書。

哥舒:“有人說過,跨越階級最好的辦法是取消階級。”

伯景鬱:“誰說的?”

哥舒揚了一下下巴,“來了。”

一輛馬車出現在伯景鬱的視野中,進了能看到,馬車簷上掛著帶有庭府字樣的燈籠。

“這就是百姓歌頌的庭大善人?”伯景鬱扭頭問。

誰料身邊已經空了,再看,哥舒已經往主路上走了。

伯景鬱快速跟上。

剛到主路上,馬車上的簾子被掀開,僕從將板凳放在地上。

從車上走出一個年輕的男子,看著十六七歲的模樣。

哥舒璡堯伸手去扶他,“身體好些了嗎?”

庭淵輕咳了一聲,“好些了。”

前兩日他們在河邊釣魚,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