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立醫院九樓住院部的病房外,張哥背靠在走廊的牆壁上,身體像是沒有了支撐,慢慢的滑落在了地上。

張哥把頭深埋在兩腿之間,右手放在頭上,狠狠的揪著自己的頭髮,喉嚨裡發出了低沉的嗚咽。

男人有淚不輕彈!

走廊裡不時有人經過,但是來這裡的大多都是傷心人,看到癱坐在牆壁便的這個男人,不用猜也知道是怎麼回事,大多也都是多看幾眼,深報同情心,搖搖頭,心底輕嘆一聲,快速走遠了。篳趣閣

妻子到底是患了什麼病,張哥到現在也不知道。因為拿不出十幾萬的費用,醫院現在只是勉強先給辦理了住院,其他的還要等到自己拿來這筆鉅款,才可以開始檢查。

家裡雖說有點積蓄,可是那是給孩子上學用的,妻子牢牢的看管著,並不允許自己私自動用。

就連現在來省城,還是張哥給妻子做了足足大半天的思想工作,答應她只是來檢檢視看,妻子說萬一要是大病,花錢多就不治療了,省下錢給孩子上學用。

有什麼都行,就是別有病!

沒什麼都行,就是別沒錢!

一分錢難道英雄漢,可是現在根本不是一分錢的事,而是十多萬的費用。

去哪裡弄這麼多錢,去找親戚借,可是自己的親戚也沒有過於富裕的,這麼多錢就是全借遍,也不可能借到一半啊。

想到這裡張哥心裡更亂,眼淚在眼眶裡不停的打轉,但他卻不敢讓眼淚留下來,他怕一會妻子醒了會看出端倪來,那樣她就會拒絕治療。

時間一點點的消逝著,漫長的煎熬裡,張哥就感覺現在自己不是在熬時間,而是在熬妻子的生命。

張哥緊閉著眼睛,強忍著淚水,深深的撥出了一口濁氣,抬手往臉上胡亂的抹了一把,用手撐著牆壁,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

不行,我不能在這裡死等,這樣永遠不能解決問題,一會妻子醒了,我該怎麼向她交待。

張哥腦子裡一片空白,十幾萬的住院治療押金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魔咒,又像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在使勁的拉扯著他,想要把他徹底吞沒。

張哥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的樓下,站在人來人往的樓門口,張哥那麻木的腦袋被冷風一吹,這才有些清醒。

錢,上哪裡去找錢!

老天你為何要這麼對我,難道我上輩子真的做了錯事,要讓我現在付出代價!

張哥心裡亂的像是一團硬硬蒿草,整個人像是傻了一樣,機械的邁開步伐,慢慢的走向了醫院門口。

叮鈴鈴!

驟然想起的鈴聲,嚇得張哥一個機靈,猛然間從混沌中甦醒過來。

電話是吳曉峰打來的,看著號碼張哥好半天才想起來,自己剛才給吳曉峰打過電話。

張哥你在哪裡,嫂子在醫院幾樓,我快要到了,你給我說下位置。

張哥看著吳曉峰的號碼,努力的鎮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這才顫顫巍巍的接通了電話。

“曉峰,你怎麼來了,不會吧,這裡可是省城?”

張哥聽吳曉峰說要來,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呵呵,張哥我正好來省城辦點事,趕巧了這回正好有時間,好了,其他的先不說,你先給我說下位置吧。”

給吳曉峰說完住院房號,按吳曉峰的囑咐,張哥趕忙折回身,回到了病房。

掛掉吳曉峰的電話,張哥心裡一陣激動,就像是一個沙漠裡行走了許久的旅人,終於看到了遠方的水潭,生命或許有救了。

張哥心裡七上八下,在病房裡不停的來回走動著,一顆心既是緊張又是忐忑,心裡急切的盼望著吳曉峰能給他帶來希望。

“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