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查到的那樣毫無隱秘嗎?”

季華鳶輕笑幾聲,卻是將晏存繼手中的酒罈拿過來,轉了半圈,竟像是忘了自己不能過飲一樣的,仰頭也是一大口灌下去,被嗆得咳嗽,而後極為暢快地喘息了幾聲,學著晏存繼的樣子抹了抹嘴,道:“我又有什麼過人之處,不過是好多事情,比尋常人更不在意一些罷了。”

晏存繼笑了,道:“我看你不是不在意,你是太在意。”

“有什麼區別嗎?”季華鳶在迎面而來的風中微微眯起眼,看著晏存繼,道:“我既然選擇不記恨北堂朝,就不會為了你的三言兩語與他反目。晏存繼,我和你沒什麼情分,我今天坐在這裡,和你說這一大席話,不是為了與你套近,只是奉勸你一句,別再做些無用功。”

“是嗎?”晏存繼聞言湊上前來,帶著一股酒氣,像是仔細觀察著季華鳶白皙面板上細小的絨毛:“你當真——會永永遠遠與北堂朝在一起嗎?”

季華鳶聞言低頭笑了,又喝一口酒,繞開晏存繼的問題不答,卻反問道:“一切都是你一手策劃,我倆的事,你怕是比我們當局人還要清楚——那麼我問你,你可知道我心裡真正介意的是什麼嗎?”

晏存繼笑了,雙手在腦後交叉,悠哉道:“北堂朝這兩年,身邊不知有過多少處子。而且——還偶遇了另一個謫仙一樣的人,那人這兩年來隆寵不衰。你裝得再雲淡風輕,怕也是心碎如塵。”

晏存繼說到這,向旁邊看去,卻意外地發現季華鳶面上無一分異色,依舊是那一副清清冷冷的淡漠笑意:“不對。再給你一次機會。”

夜已愈發深了,烏雲散去,反而比方才要亮一些。晏存繼酒勁有些上頭,在清涼的晚風中看著季華鳶身披月光,眉目如畫,一時間竟然不再說話,只是靜靜地在他身後,看著他清俊的側臉。

季華鳶等了一會沒有等到聲音,回過頭,卻見晏存繼第一次徹徹底底卸下往日或放浪形骸或冷酷詭譎的偽裝,眼眸中帶著一抹幽深的迷離。

“不猜了?”

晏存繼輕輕吐口:“你說罷。”

季華鳶又笑了,舉起酒罈,將最後幾口酒喝了個乾淨,然後將酒罈一掌撥開,垂下頭輕輕道:“我只是很遺憾,自己永遠都沒有機會知道——倘若我此番不來帝都尋他,他是不是真的,這一生,與我老死不相往來。”

晏存繼聞言一震,不由得坐直了身子,看著身邊已經微帶醉意的清俊少年,竟忍不住脫口問道:“你愛他,竟真的已經愛至如此了嗎?”

“如此是指什麼?”季華鳶只是笑,笑得眉眼都舒展開,他看著天空中高掛的月盤,許久,低聲道:“晏存繼,我不知道我會不會和北堂朝永遠在一起。命運的事,誰都說不清。但我可以告訴你,無論我們在不在一起,我永遠不會怨恨北堂朝,更不會去傷害他。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是真的喜歡我也好,還是要利用我擺佈北堂朝也罷——真的,死了這條心吧。”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些難受和介懷,季小受是壓在心裡的。晏存繼危險但不下作,所以傾訴吧傾訴吧傾訴吧~~~~

☆、漏夜

晏存繼送季華鳶回府的時候,已經將近丑時了,街上漆黑一片,只零零點點有幾盞昏黃的燭火。晏存繼和季華鳶沉默著摸黑走到北堂王府前,王府裡面也是漆黑一片了。

晏存繼早已又恢復了往常吊兒郎當的模樣,打了個哈欠,對季華鳶道:“回去吧,別忘了明早陪我去吃早點。”

“我知道了,你走吧。”季華鳶和他道別,看著晏存繼步伐輕快地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轉身自己一個人走上府門前,輕輕一推,卻發現府門竟然沒有落鑰。他推開門走進去,一點跳躍的燭光映入眼簾,季華鳶向光亮處一看,竟然是北堂朝。北堂朝在門口的一個小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