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華鳶不知該接什麼,只能說道:“大概吧……”

“呵!”北堂朝嘲諷地笑了一聲:“這些,我都能預料得到。既然我一早便說了要你隨便怎麼周旋,我絕不插手,我便不會度量那麼小,因為這個而阻攔你……只是季華鳶,我不明白,你既然已經一口咬定要和我分手,又為什麼來解釋這一大通?”北堂朝說著冷笑,眼底有一抹失落的寒光閃過,他緩緩道:“剛在殿上我還以為我那些話——即便不說能讓你服軟向我低個頭,怎麼也能感動你些,叫你懂些事。但沒想到,你卻連反駁晏存繼一句的心都沒有。”

季華鳶有些難堪,他有些滯澀地解釋道:“我是想,即便我解釋了,不也還是要馬上做戲與你分開、與晏存繼在一……”

北堂朝打斷他:“我知道,姑且不說你們想的這個笨法子好不好用。反正你早晚都要佯裝著和我分開、與晏存繼在一起,你剛才即便是再反駁他一次又能如何?反正現在誰不知道,你季華鳶脾氣大得很,什麼時候想和我吵就什麼時候吵,我一句話說不對了,你立刻就能說分手!”北堂朝說著,冷冰冰地看著季華鳶,一字一句道:“你說怕晏存繼不在意我的感受,分明是為自己開脫,你又什麼時候在意我的感受了!”

北堂朝一口氣說完這些,才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間聲音竟然提到那麼高。他驟然住了口,季華鳶一直低著頭,罕見地沒有兇巴巴地反駁他。安靜的山林裡好像還回蕩著他的怒氣一樣,北堂朝看著沉默的季華鳶,突然又有些沒出息的惴惴。過了許久,季華鳶也沒說話,北堂朝輕咳了一聲,緩下聲音卻還是板著臉:“說錯你了嗎?”

季華鳶頓了片刻,他沒有回答,只是抬起頭靜靜地看著北堂朝。北堂朝居然被他看得有些心虛,好在季華鳶看了他一會便開了口,他先是低嘆一聲,而後將視線飄渺地移開去,低聲問道:“北堂朝,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因為那些你覺得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和你說分開嗎?”

作者有話要說:

☆、剖心(二)

北堂朝的心砸了一下,他面上閃過一絲迷茫,似是沒有想到季華鳶瞬間就把話題扯到這麼令人緊張的點上。然而季華鳶眉眼間卻沒半分厲色,他只是嘆口氣,緩緩地往林子裡頭走去。北堂朝跟在他身後,季華鳶漫無目的地踱著步子,他安靜地走了一會,突然笑了,他的笑有一些無可奈何:“其實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北堂朝有些發懵,他連忙說道:“我們都這麼多年了,你怎麼還……”

季華鳶擺擺手,笑著打斷他,緩聲道:“不,北堂朝,你一直以為我們是從十年前開始的……其實不是,我們,最多算是剛剛開始而已……”

“什麼?”北堂朝覺得自己聽到了天方夜譚。季華鳶嘆口氣:“你要承認,我們分開的這兩年,即便你或許對我有思念,但更多的,卻是怨恨。”他說著,阻止下張口欲言的北堂朝,輕聲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要說,兩年前是一場誤會,你即便再恨我,現在誤會解開了,那些恨也沒有了……可是北堂朝,恨也許會沒有,但被恨阻隔了這麼久的那些情分,當真還會如從前一樣完整嗎?”季華鳶無奈地苦笑著,緩緩搖了搖頭:“我想是不會的。當然了,我知道我們成長的環境不同,你一直都是那樣溫暖的一個人,所以我不知道那些我認為難以忘懷的傷痛會不會對你而言卻可以輕易撇開。北堂朝,你記不記得我曾經問你,如果我沒有回帝都,你會不會回去找我?”

北堂朝沉默著,他猶豫了片刻,還是點點頭。季華鳶笑了:“嗯,我也記得,我還記得你說,也許不會……”

“可是……”北堂朝有些著急了。

季華鳶又一次打斷他,他臉上的笑容淡淡的,沒有那些冷漠,也沒有那些自傷,只是平靜,帶著一